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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岳阳行（第2页）

太岳山最早被称作“霍泰山”，演变为“太岳”，并扩展为整个太岳山脉的总称。霍泰山是《禹贡》冀州的镇山，为当时中国五镇之山中镇，岳阳山位于太岳山脉南麓，汾水涧河中上游。重峰叠峦，逶迤绵亘，高耸入云，峻极于天。

卫恒一行人因为都乘良马脚程颇快，未时出发申时便到了岳阳山脚下。

因为急着赶路，一众人不免疲倦，卫恒便找了个空地，吩咐众人休息一下，平日里邓孝不管什么时候嘴里都是喋喋不休，吆五喝六，今日却像个温顺的小绵羊，低眉顺目，要有多乖就有多乖。尤其是看到徐真，头都不敢抬。这会邓孝见徐真粘着卫恒干脆躲得远远的。

卫恒不由阵阵苦笑，暗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对徐真说道：“诚儒嘴巴就是这样，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他一般见识，好不好，过去跟他道个歉，此行危险重重，我们必须同心协力，才能成功。”

徐真撅着小嘴，看了邓孝一眼对卫恒说道：“好吧我听卫哥哥的，我真的有那么厉害么，把他吓成这个样。”

卫恒连连苦笑：“还好还好。”说着向邓孝走去。

邓孝见卫恒和那个凶煞的女人向自己走开很是尴尬，却不想徐真过来就向他开口道歉，让他更是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忙说是自己的原因。

卫恒见两人终于和好，很是欣慰。待众人吃饱喝足休息好以后，就向山上行去，费了好大的功夫众才来到山匪营寨老爷岭。

“二哥我感觉不太对劲啊，按说我们十几个人上山徐林必有察觉，可是我们为什么没有遇到一点抵抗，会不会有危险。”邓孝看着前面一片松林有些疑惑的说道。

邓孝也是满腹狐疑，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来到这里，哪有返回的道理，就对邓孝徐真说道：“你二人在此稍后片刻，我自己去看看再说。”

“不可。”

“不可。”

邓孝徐真异口同声的向卫恒说道。

“休要多言，此行应该不会有危险，以我的了解徐林并不是恶贯满盈之徒，他本是永安游侠，急公好义，仗义疏财，只要是他许诺别人的事从来没有不去完成的。因看不过县中豪强欺压良善，就怒而杀人，无奈才在这岳阳山落草为寇。所以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

邓孝两人还想在劝，可是卫恒心意已决，让部曲好生照看两人安全，就独自向寨门走去。

穿过一片松林，就看见一座坞堡，规模比卫家堡只大不小，坞门处约有二百人众持枪分立两旁对着卫恒众人怒目而视，门内大堂廊庑站着一位三十左右的汉子，头戴赤帻，浓眉大眼，苍髯如戟，身长八尺，身着短衣，威风凛凛，让人不敢直视。

卫恒毫不畏惧，昂首阔步穿过枪林来到徐林面前说道：

“想必阁下就是岳阳徐林吧，区区小子，何劳徐当家如此大礼相迎，不敢当不敢当。”卫恒对着徐林拱手道。

“哈哈，好小子，刀兵加身却面不改色，不愧是能灭了韩独龙的少年英雄，我老徐算是服了，不知恒老弟找老徐到底有什么事。我老徐实在是忙的厉害，汝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徐林不耐烦的说道。

“徐当家，我远来是客，阁下也不让我入府喝杯清茶，这岂是待客之道。”

“我看是不必了吧，我本就是乡野村夫，不识大雅，哪能与你这世家贵公子相比，还是在这说吧。”徐林面带嘲讽的说道。

“我来此有两件事，一是为阁下指一条明路已解眼前危局，二是想借阁下一万石栗米。”

“哈哈，你是在说笑么小子，与我指条明路，还要向我借粮！小子你是白痴么？，我是山匪，只有我问别人借粮的，从没有别人问我借粮的，再说你才打败韩独龙，他的粮食不是都便宜你了，向我借的哪门子粮。”面色不善的说道，徐林虽不喜韩独龙作为，毕竟有些香火情。

“韩独龙处所缴获的粮食财物，我一文未取，皆还之于民。徐头领，如今这天下，昏君当道，宦官弄权，不法豪吏，暴虐害民，天下苦民久矣。韩独龙恶贯满盈，犯下无边罪恶，罄竹难书，难道不该杀么，我用从他哪里缴获的粮食赈济流民，也算是为他赎罪不至于下阿鼻地狱。

徐头领，汝本良人，从贼是无奈之举，可为何与这等恶人狼狈为奸，相互勾连，残害百姓。如今韩独龙已然授首，徐头领独木难支，只要官兵来攻你，不知徐头领如何抵挡，就算能过了初一那初二呢。”卫恒语重心长的对徐林说道。

徐林听卫恒说完向是泄了气的气球，在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眼神也不在凌厉对卫恒拱手道：“唉，卫君，徐某无礼了，请。”说着身体向旁边侧了一下，对卫恒道：“请。”

卫恒见此会心一笑，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也不客套，两步跨过台阶来到大堂，只见这大堂木石结构，青石铺地，面积足有百十平方，厅中两侧各有两根松木房柱，笔直粗壮，柱子中间各有两方食案，下方铺着竹席。

“卫君，与你一起来的兄弟让他们上来吧，徐某略备薄宴，我们边吃边说。”

徐林请卫恒坐到右侧上座，便来到主位坐下，吩咐人请邓孝徐真来此，才对卫恒说道：

“卫君乃是卫侯后人，河东名族，天之骄子。来到平阳之后，仁义之举让徐某敬服。徐某草莽之身，愚昧之徒，落草荒山已是无奈，只是造化弄人。

唉，天下之大竟在没有徐某容身之处，只能在此苟延残喘，徐某之命不足道哉，只是这里的这些弟兄，都是良善之家，活不下去才来投靠与我，我不能将他们放下不管，最起码让他们活下去。让他们活下去，其实也是徐某活下去的信念，只是现在韩独龙身死，岳阳山已是绝地，早晚被官军剿灭。为此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卫君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可我信服卫君，只要卫君能保住我这五百弟兄性命，我愿意献出寨中财物粮食，皆卫君之困。”

徐林满脸悲伤疲倦竟给人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卫恒心里很是难受，直起身恭恭敬敬对着徐林一礼说道：“徐君，世间太多无奈事，看似每个人生命中都有无数种选择机会，可是现实中可能我们都别无选择，一双看不见的手推着我们一步步前行，直到生命的尽头。

徐君，既然你相信我，我就答应你，保住这五百弟兄的性命，徐君随我一同下山吧，去看看别处的风景，只要一转身，你的命运就会大不相同。”

卫恒站起身度步到门口看着远处山峦叠嶂，风云涌动。

“徐某寨中粮食不缺，我愿意奉献给卫君，只是我却不能投卫君门下。过段时间吧，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

待邓孝徐真一众人来到大堂，徐林便吩咐人设宴款待他们，众人直喝酒喝到夜半分才各自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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