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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前,李泌不露痕迹地把贺知章气病回家,现在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请他出山。
右骁卫扣押张小敬这件事,就像是悬在绳子上的一枚鸡蛋,十分微妙。无论李泌还是太子出面,都会立刻打破脆弱的平衡,让鸡蛋跌破下来。贺知章声望既隆,圣眷未衰,却已公开退隐,是能取下鸡蛋而不破的唯一人选。
如果有半分可能,心高气傲的李泌都不想向那位老人低头。可他内心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长安仍旧处于极度的危险中,一定还有一个大危机正在悄然积蓄。
时势逼人,他只能把个人的荣辱好恶搁到一旁。
贺知章的住宅位于万年县的宣平坊中,距离靖安司不算近,要向东过六个路口,再向南三个路口。此时街道人潮汹涌,若非他的马匹有通行特权,只怕半夜也未必能到。
李泌捏紧缰绳,骑马在大街上疾驰。此时还没到上灯放夜的时辰,但长安城的居民扶老携幼,早早拥上街头,和蒙着彩缎的牛车、骡车挤成一团。诸坊的灯架还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而灯下的百戏已经迫不及待先开始了表演。一路上丸剑角抵、戏马斗鸡,热闹非凡。空气中浮着一层油腻腻的烤羊香气,伴随着胡乐班的春调子飘向远方,与歌女们遥遥传来的踏歌声相应和。
这只是一处小小的街区,在更远处,一个接一个的坊市都陆续陷入同样的热闹中。
长安城像是一匹被丢进染缸的素绫,喧腾的染料漫过纵横交错的街道,像是漫过一层层经纬丝线。只见整个布面被慢慢濡湿、浸透,彩色的晕轮逐渐扩散,很快每一根丝线都沾染上那股欢腾气息。整匹素绫变了颜色,透出冲天的喜庆。
在这一片喜色中,只有李泌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顽固斑点,抿紧嘴唇,逆着人流的方向前进。他拨弄着马头,极力要在这一片混乱中冲撞出一条路来。
看着这一张张带着喜色和兴奋的脸,看着那一片片热闹繁盛的坊街,李泌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为了阖城百姓,为了太子未来的江山,他只能放下脸面,做一件自己极度不情愿的事。这既是责任,也是承诺。
“权当是红尘历练,砥砺道心吧。”李泌疲惫地想,马蹄一直向前奔去。
宣平坊这里地势很高,坡度缓缓抬升,远远望去就像是在城中凭空隆起一片平头山丘。这片山丘叫作乐游原,上有宣平、新昌、升平、升道四坊,可以俯瞰整个城区。灰白色的坊墙沿山坡逶迤而展,墙角遍植玫瑰、苜蓿,更有满原的绿柳,春夏之时极为烂漫,景致绝佳。
乐游原和曲江池并称“山水”,是长安人不必出城即能享受到的野景。原上的乐坊、戏场、酒肆遍地皆是,又有慈恩寺、青龙寺、崇真观等大庙,附近靖恭坊内还有一个马球场,是长安城为数不多可以公开观看的地方,乃是城中最佳的玩乐去处之一。
贺知章住的宣平坊,正在乐游原东北角。他选择这里,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柳树甚多,那是老人最喜欢的树木;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在南边的升平坊中,设有一处东宫药园。太子对这位耆老格外尊崇,特许东宫药园可以随时为其供药。
贺知章致仕之后,把京城房产全都卖掉了,只剩了这一座还在,可见是非常喜欢。
李泌驱马登原,沿着一条平阔的黄土大路直驱而上,景色逐次抬升。原上柳树极繁,甚至有别称叫柳京。冬季刚过,枯枝太多,官府严令不得放灯,所以无论坊内还是路边都没有彩灯高架。不过这里地势高隆,登高一眺,全城华灯尽收眼底,所以不少官宦家眷早早登原,前来占个好位置。这一路上车马喧腾,歌声连绵,不输别处。
李泌勉强杀出重围,来到宣平坊的东南隅。这里宅院不多,但门楣上一水全钉着四个门簪,可见宅主个个出身都不凡。贺知章家很好认,门前栽种了一大片柳树。他径直走到绿林后的一处宅院,敲开角门。里面仆役认出他的身份,不敢怠慢,一路引到后院去。
贺知章的一个儿子正在院中盘点药材。这是个木讷的中年人,名叫贺东,他并非贺知章的亲嗣,而是养子,身上只有一个虞部员外郎的头衔。不过贺东名声很好,在贺知章亲子贺曾参军之后,他留在贺府,一心侍奉养父,外界都赞其纯孝。
贺东认出是李泌,他不知父亲和李泌之间的龃龉,热情地迎了上去。李泌略带尴尬地询问病情,贺东面色微变,露出担忧神色,说父亲神志尚算清醒,只是晕眩未消,只得卧床休养,言语上有些艰难——看贺东的态度,贺知章应该没有把靖安司的事跟家里人说。
“在下有要事欲要拜见贺监,不知可否?”李泌又追了一句,“是朝廷之事。”
贺东犹豫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在前头带路。两人一直走到贺知章的寝屋前,贺东先进去询问了一句,然后出来点点头,请李泌进去。
李泌踏进寝屋,定了定神,深施一揖:“李泌拜见贺监。”他看到老人在榻上恹恹斜靠着一块兽皮描金的圆枕,白眉低垂,不由得升起一股愧疚之心。
贺知章双目浑浊,勉强抬手比了个手势。贺东弯腰告退,还把内门关紧。待得屋子里只剩两个人,贺知章开口,从喉咙里滚出一串含混的痰音,李泌好不容易才听明白:
“长源,如何?”
贺知章苦于头眩,只能言简意赅。李泌连忙把情况约略一说,贺知章静静地听完,却未予置评。李泌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想法,趋前至榻边:“贺监,如今局势不靖,只好请您强起病躯,去与右骁卫交涉救出张小敬,否则长安不靖,太子难安。”
贺知章的双眼挤在一层层的皱纹里,连是不是睡着了都不知道。李泌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伸手过去摇摇他身子。贺知章这才蠕动嘴唇,又轻轻吐出几个字:“不可,右相。”然后手掌在榻框上一磕。
李泌大急。贺知章这个回答,还是朝争的思路,怕救张小敬会给李林甫更多攻击的口实,要靖安司与这个死囚犯切割——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两人原来的矛盾:李泌要做事,得不择手段扫平障碍;贺知章要防人,须滴水不漏和光同尘。
外面的水漏一滴一滴地落在桶中。李泌不由得提高声调,强调说如今时辰已所剩无几,尚有大量猛火雷下落不明,长安危如累卵。可贺知章却不为所动,仍是一下一下用手掌磕着榻边。
他的意思很明确,事情要做,但不可用张小敬。
李泌在来之前,就预料到事情不会轻易解决。他没有半分犹豫,一托襕袍,半跪在地上:“贺监若耿耿于怀,在下愿……负荆请罪,任凭处置。但时不待我,还望贺监……以大局为重。”
他借焦遂之死,故意气退贺知章,确实有错在前。为了能让贺知章重新出山,这点脸面李泌可以不要。他保持着卑微的认罪姿态,长眉紧皱,白皙的面孔微微涨红。这种屈辱的难堪,几乎让李泌喘不过来气,可他一直咬牙在坚持着。
贺知章垂着白眉,置若罔闻,仍是一下下磕着手掌。肉掌撞击木榻的啪啪声,在室内回荡。这是谅解的姿态,这也是拒绝的手势。老人不会挟私怨报复,但你的办法不好,不能通融。
见到这个回应,李泌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一阵冰凉。若只是利益之争,他可以让利;若只是私人恩怨,他可以低头。可贺知章纯粹出于公心,只是两人理念不同——这让他怎么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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