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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入宫初见（第1页）

知何時，紫宸城中細細的灑起了毛雨點兒，上官麒的衣服濕了一層。進入承元殿時，跪坐再鶴爐一側，溫溫的升起一團霧氣，摻著鶴嘴裏冉冉的輕煙更覺得眼前霧濛濛的，看不清殿中寶座上所坐的人，只看見階下有一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少年。那少年黑黑的發，臉色有些紅，身形瘦小一點。五官有些模糊不敢直視，偷偷瞄一眼，便忙又低下頭去了。

上官麒不記得當時說了些什麼，聽到了些什麼。只是有些昏沉沉的，木偶一般入殿，木偶一般退出殿外。本想隨著小太監離開，卻聽到背後有人叫他，回身過去，原來是殿中的少年。上官麒忽而想起來，那是太子，自己在殿中拜見過的。便忙低頭躬身行禮。

容乾倒是不在意那些禮節什麼的，反而不喜歡上官麒像別的宮人一樣，見了自己又叩又拜的。擺擺手道:“免了，免了，以後見了本宮沒這麼多禮數。咱倆一般兒大，往後就是玩伴了，你這麼拘謹，還怎麼玩兒呀。”

容乾又走近一步，上官麒頭垂的更低了，容乾用手一擋，伏在上官麒耳邊低低的說道:“這宮裏無趣的很，還好你來了。人前的禮數隨要有，可人後別這麼樣了。”

言罷，整整衣襟，闊步去了。

雨勢越來越大了，打的傘面上濺出砰砰跳的雨花來。上官麒的步子緊了起來，不想沒走幾步，竟被人撞了個滿懷。沒等他開口，帶路的小太監早已跪在了青石板上，口裏只說:“奴才無狀，驚擾了吳王殿下，請恕罪。”自己也跟著跪下，心裏暗暗打鼓:這小童竟是一位皇子，自己剛看到時只以為他是個女娃兒，那樣貌只怕是真正的女娃兒也不會如此精緻吧。

容儼似乎跑了好長一段路了，口內猶自喘著，跟上來的宮女太監到他跟前說著:殿下，咱們回去吧，雨下的這麼大，淋著您可怎麼好。

一群人擁著容儼漸行漸遠，上官麒起身時分明看見小太監嘴裏嘀咕著什麼，卻沒聽清，小太監卻催著他往听竹別館去了。

夜色如水，涼風習習，窗外的雨勢愈來愈大，砸在地上咚咚作響。春日裏的雨應該是溫潤，細暖的，怎麼來的如此猛烈。上官麒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入宮前的種種情形愈加清晰起來：姨娘笑的一臉慈悲，她的話绵的讓人顫抖。麟兒啊，好好去吧，好好代你哥哥為皇上，為朝廷盡忠。有姨娘在，一定不會讓你娘受委屈。你好好兒的，你娘才會好好兒的，你要是照應不了你自己，又怎麼能讓你娘放心，保重自己呢？保全了自己，就是保全了大傢伙兒，明白了嗎？

自己真的明白嗎？他不過是一個孩子，一個十歲的孩子。那麼多人的身家性命壓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多害怕，多無助？可姨娘不害怕嗎？她没什么好怕的了，她的孩子早走的远远的了，再怎么样，她的孩子可以活着了。而自己和母亲怕是难以再见了，也许明天，后天，或者在某一天自己就会被识破，会被杀死。到那时，母亲会怎么样呢？上官麒不敢再想下去。

又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御书房

皇帝坐在书案前，一手捧着书，一手揉着眉头。近身伺候的大太监总管长乐端着新沏的茶奉了上来:“陛下，进杯茶，提提神吧。”

皇帝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长乐立时接过茶盏。只听皇帝沉沉的说道:“长乐，上官家的孩子，你看着怎么样？”

长乐低头答道:“圣上自有决断，老奴不敢妄言。”

皇帝道：“有话尽管说，恕你无罪便是了。”

长乐觊觎着皇帝的神色:“看着怯生生的，似乎比同龄孩子瘦小了些。”

知何時，紫宸城中細細的灑起了毛雨點兒，上官麒的衣服濕了一層。進入承元殿時，跪坐再鶴爐一側，溫溫的升起一團霧氣，摻著鶴嘴裏冉冉的輕煙更覺得眼前霧濛濛的，看不清殿中寶座上所坐的人，只看見階下有一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少年。那少年黑黑的發，臉色有些紅，身形瘦小一點。五官有些模糊不敢直視，偷偷瞄一眼，便忙又低下頭去了。

上官麒不記得當時說了些什麼，聽到了些什麼。只是有些昏沉沉的，木偶一般入殿，木偶一般退出殿外。本想隨著小太監離開，卻聽到背後有人叫他，回身過去，原來是殿中的少年。上官麒忽而想起來，那是太子，自己在殿中拜見過的。便忙低頭躬身行禮。

容乾倒是不在意那些禮節什麼的，反而不喜歡上官麒像別的宮人一樣，見了自己又叩又拜的。擺擺手道:“免了，免了，以後見了本宮沒這麼多禮數。咱倆一般兒大，往後就是玩伴了，你這麼拘謹，還怎麼玩兒呀。”

容乾又走近一步，上官麒頭垂的更低了，容乾用手一擋，伏在上官麒耳邊低低的說道:“這宮裏無趣的很，還好你來了。人前的禮數隨要有，可人後別這麼樣了。”

言罷，整整衣襟，闊步去了。

雨勢越來越大了，打的傘面上濺出砰砰跳的雨花來。上官麒的步子緊了起來，不想沒走幾步，竟被人撞了個滿懷。沒等他開口，帶路的小太監早已跪在了青石板上，口裏只說:“奴才無狀，驚擾了吳王殿下，請恕罪。”自己也跟著跪下，心裏暗暗打鼓:這小童竟是一位皇子，自己剛看到時只以為他是個女娃兒，那樣貌只怕是真正的女娃兒也不會如此精緻吧。

容儼似乎跑了好長一段路了，口內猶自喘著，跟上來的宮女太監到他跟前說著:殿下，咱們回去吧，雨下的這麼大，淋著您可怎麼好。

一群人擁著容儼漸行漸遠，上官麒起身時分明看見小太監嘴裏嘀咕著什麼，卻沒聽清，小太監卻催著他往听竹別館去了。

夜色如水，涼風習習，窗外的雨勢愈來愈大，砸在地上咚咚作響。春日裏的雨應該是溫潤，細暖的，怎麼來的如此猛烈。上官麒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入宮前的種種情形愈加清晰起來：姨娘笑的一臉慈悲，她的話绵的讓人顫抖。麟兒啊，好好去吧，好好代你哥哥為皇上，為朝廷盡忠。有姨娘在，一定不會讓你娘受委屈。你好好兒的，你娘才會好好兒的，你要是照應不了你自己，又怎麼能讓你娘放心，保重自己呢？保全了自己，就是保全了大傢伙兒，明白了嗎？

自己真的明白嗎？他不過是一個孩子，一個十歲的孩子。那麼多人的身家性命壓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多害怕，多無助？可姨娘不害怕嗎？她没什么好怕的了，她的孩子早走的远远的了，再怎么样，她的孩子可以活着了。而自己和母亲怕是难以再见了，也许明天，后天，或者在某一天自己就会被识破，会被杀死。到那时，母亲会怎么样呢？上官麒不敢再想下去。

又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御书房

皇帝坐在书案前，一手捧着书，一手揉着眉头。近身伺候的大太监总管长乐端着新沏的茶奉了上来:“陛下，进杯茶，提提神吧。”

皇帝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长乐立时接过茶盏。只听皇帝沉沉的说道:“长乐，上官家的孩子，你看着怎么样？”

长乐低头答道:“圣上自有决断，老奴不敢妄言。”

皇帝道：“有话尽管说，恕你无罪便是了。”

长乐觊觎着皇帝的神色:“看着怯生生的，似乎比同龄孩子瘦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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