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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8章 听雪要生个孩子（第1页）
夜深了，南园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只有厨房的小窗还透出昏黄的光，阿禾坐在灶前添柴，火苗在她脸上跳动，映出岁月刻下的细纹。锅里的粥咕嘟作响，香气弥漫开来，像是把整个世界的安稳都熬进了这一锅清水米粒之中。
林远披着旧毛毯走来，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又熬夜？”他问，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小满说想喝你煮的南瓜粥。”阿禾头也不抬，“可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我只好自己动手。”
林远笑了，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拨了拨火堆。“她说梦话了，喊‘妈妈’。”
阿禾的手顿了顿，柴棍掉进炉膛，溅起一串火星。“这孩子……快三个月没提过她了。”
“也许不是不想提，是不敢。”林远望着火焰，“我们总以为让她忘了痛就好，可有些记忆，越压越沉。”
两人沉默片刻。远处传来一声猫叫，接着是小木推门的声音??那孩子夜里总爱溜出来看星星，说是怕错过某一颗突然亮起来的。
“今天阿木问我，”林远忽然开口，“如果有一天，有人又要建第八节点那样的系统，用来‘管理人心’，该怎么办？”
阿禾冷笑：“他们会换名字。不会叫‘共情网络’，也不会叫‘净化工程’。可能叫‘幸福引导计划’，或者‘社会情绪优化方案’。包装得越温柔，刀子就越钝??钝到人被割开还不知道疼。”
“那你告诉他什么？”
“我说，当你听到谁说‘为了大家好’的时候，先问问：是谁定义的好？谁决定牺牲谁？有没有人站出来说不？”
林远点头，目光落在她腕上的守心碑碎片。“第九个点还在动？”
“嗯。今天往北偏了半度，像是朝着旧京方向去了。”阿禾抬起手腕，让月光照上去，九个红点静静排列，宛如星辰图谱。“它不像前八个那么稳定……倒像是在寻找什么。”
“或许不是地点，”林远轻声说，“是人。”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烟花冲进来时满脸通红，怀里紧紧抱着一块金属板，边缘焦黑，显然刚从废墟里挖出来。
“阿禾姐！林远哥！”她喘着气，“我在东边塌掉的教学楼下面发现的……背面有字！”
阿禾接过那块板，拂去尘土。正面是残缺的电路纹路，属于早已淘汰的监控中枢组件；翻过来，一行激光蚀刻的小字赫然入目：
>**“若你读到此处，请转告南园的孩子们：我不是叛徒。”**
下面署名??**苏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棠？”小满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轮椅碾过落叶发出沙沙声，“那个……当年带着五个孩子投靠净化理事会的老师？”
没人说话。
二十年前的事像一块埋在地底的冰，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冷得刺骨。那时南园资源匮乏，食物配给紧张，苏棠主张与外界合作换取生存物资，却被视为背叛。一夜之间，她和追随她的孩子们消失在夜色中，再出现时，已是敌方宣传影像中的“觉醒者代表”。
可没人知道真相。
阿禾盯着那行字，指节微微发白。她记得苏棠最后一次站在讲台上的情景：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声音平静：“我不信牺牲孩子能换来未来。但如果必须有人背负骂名去换一线生机，我愿意做那个坏人。”
第二天清晨，她就不见了。
“这块板怎么会在这儿？”林远皱眉，“东教学楼是三年前才倒塌的。”
“说明有人最近来过。”阿禾站起身，“而且特意留下这个，等着我们发现。”
他们召集了几个大些的孩子，一起清理废墟。第三天下午，在一根断裂的承重柱下，找到了一个密封舱。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叠手写笔记、一段录音芯片，以及一本泛黄的照片册。
照片上全是孩子。
有笑的，有哭的，有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的，也有站在雪地里第一次看见雪花的。每张背后都写着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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