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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战（第1页）

暴风般的磁能将君梨托上半空，金属碰撞摩擦契合成巨大的廊道，君梨在其中，看见廊道尽头伫立着的黑色剪影。随着铁壁上划过缭乱的光线，剪影慢慢抬头，由光影组成的“眼睛”与他对视。

那是……Liberation？熟悉的身影让他愣了一下，下一秒，那道剪影突然向他冲来，黑色影子辉映着暗紫色眼睛，拖出长长的尾。君梨下意识伸手格挡，却觉得有什么穿过自己的身体，留下轻飘飘的低语：

“Weare。”

转眼，站在廊道尽头的人成了他。

“我是——假面骑士Liberation。”

话音落下，像是得到认可一般，廊道骤然炸开变成高速旋转着的碟片，在风驰电掣般的上升后，沉重的金属如雾霭升腾而去——

暗紫色光芒穿透灰烬绽开，锐利的锋芒直指空中的威胁者。新的战士诞生于地面，诞生于世界的深渊。

“Startoffforattack！”

黑与紫交织的骑士隐没在独属于地面的黑暗和霓虹中，有蓝光顺着身上的纹路勾勒出身形，在一片烟雾狼藉里，利刃出鞘的声音割裂了烈火的咆哮。

“虚张声势！”威胁者甩出一道火焰劈向他，Liberation侧身躲开，右腿顺势一撑，充沛的力量直接将他撑上半空，刀锋调转挥砍下去，威胁者急急转身抵挡，铁臂对上刀锋竟瞬间崩裂，在钢铁与钢铁的对抗中磨出一串吱哇尖叫的火花。

“嘭——”电光石火间，威胁者已经被甩出数丈远。庞大狰狞的怪物终于坠落下来，它以双刃缓冲猛地转身，眼中的枪管迅速聚能射向Liberation，周围温度急剧上升，无形的能量携层层热浪向他扑去，瞬间，整个世界都是扭曲变形的。Liberation单手撑刀，对着腰带上的按钮拍了一巴掌，手指掐了一个绽开的姿势：

“Shield.”

一只轮盘出现在手上。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轮盘迅速扩成一张巨大的盾牌将威胁者的攻击挡在领域之外，能量爆冲几乎要将位于中心的两人掀翻，一切都在高能高热中爆沸。粘稠的热气中Liberation将轮盘掷出，高速飞旋的轮盘发出清利的啸叫，在不可见的灰烬之后与敌人抗衡。

“当啷——”隐约的火光里似乎有什么破碎，余烬散去，轮盘飞回的地方却只剩半截铁臂。Liberation接住轮盘，盘刃和臂甲摩擦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他默默凝视着残臂，灰尘被凌乱的气流带得到处流窜，将霓虹灯光胡乱散射在他身上。除了风声在机甲的作用下无限放大，似乎一切都沉寂下来——如果不是机甲中的热流反应不断发出急促的警报的话。

突然Liberation心下一惊，本能地操纵轮盘向身后劈去，与此同时，剧烈的火光在他面前骤然炸开，轮盘推着他急速向后滑行，脆弱的地面立即被钢甲划得皮开肉绽。在两道沟壑尽头，Liberation将长刀横在身前，一手滑动腰间的调节器：

“Switchsongs！”

长刀在手中辗转拼合，以刀柄为枪柄，刀身折叠成枪管，枪管错位分裂，再握在手中，长刀已然变形成双枪。

Liberation抬枪对准了威胁者的冲击子弹，另一只手交叉上去瞄准了威胁者腿部密集的枪管，刹那间双枪齐发，闪电般的电磁激流爆裂开来，地面第一次迎来了如白昼般耀眼的光。巨大的后坐力让Liberation不由地后退几步，但他很快适应下来，召出轮盘飞踢过去，双手再次扣动扳机。

威胁者原本的优势能源兵器此时却在Liberation的轰炸下落了下风，轮盘如影随形，它拖着一只断臂在楼林间穿梭逃窜，最后强行扭过身体落到高墙上，腿刃深刺在墙壁里，躯干发出“喀拉”的声响。似乎又有什么地方要断开了。身体发出阵阵意义不明的颤抖让他心烦意乱。白色火焰再次燃起，如罗网般将烦人的轮盘堪堪接住，烈焰被强大的力量推到了胸前，把金属胸腔熔成一滩铁水。炙热的铁浆滚烫地滴下来，烫烂了上面挂着的一串内脏。嘶……即使是机械的，里面也埋进了神经啊。

它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了，颤抖渐渐停止，仿佛有什么在试图争夺它这幅破烂身躯的使用权。有哪里不对。

可战斗容不得分神，Liberation的攻击更加密集，耀眼的闪电远比火焰明亮坚毅。

“Switchsongs！”，Liberation的长刀携闪电斩落，金属穿过溅出腐蚀性液体，威胁者的身体顿时发出刺耳的嘶鸣，蚀烂的零件从切口里崩出来。在刀斩碎它的脊柱前，威胁者抓住刀刃，火焰如同凌厉的毒蛇袭向Liberation。

Liberation反手一挥，竟把火焰生生切断，他趁机捞了把轮盘，把威胁者一起拽下地面。强烈的冲击把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坑，他借力跳开，和威胁者拉开一段距离。飞窜的灰尘里，他们默默对视着，短暂的沉寂中酝酿着呛人的憎恶和恶意。

突然，Liberation卸下了手中的武器。机甲踏过碎石，刃足翻烂尘泥，霎时间寂静如脆弱的玻璃四分五裂，搅碎在两人的拳脚中。刀与枪炮的比拼变成了肉搏战。撕心裂肺的疼和疲惫像镣铐一样困住了君梨，他在其中不得脱身，却要一刻不停地挥拳抵挡、还击。他感受不到每一次的动作究竟是靠机甲的支撑还是本能的反抗，战斗像一场浑浑噩噩的噩梦。

啊……这要比游戏辛苦得多啊——那个名为《伊甸乐园》的游戏。那算是二音找到他之前，他唯一的乐趣了吧。君梨陷入了意识模糊的幻想之中——直到今天之前他还沉浸在游戏所创造出的无限制幻想世界中，标榜自己是善战的勇者，从与那些数字堆叠的“怪物”的战斗中汲取快感。

——本应该一直如此的，直到刚才他创建的游戏角色——那个所向披靡的勇者Liberation竟突破了虚拟次元与他合而为一，让他真正变成了幻想中的人。那样的轮廓、那样的气质、那样的武器和力量，甚至连战斗方式都和游戏操纵手柄一模一样。战斗熟悉到令人恐惧。但这就是他一直期望的、幻想的自己。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君梨清醒了。在生捱了威胁者一拳后，他向后退了一步，抽出膝盖挡住了它刺来的利刃，腰身发力回身一腿扫过去，将威胁者两条刃足劈断。

失去了最后的行动能力，威胁者顿时像块石头一样闷砸在地上。“别太得意了。”它以残破的身体支撑着，不明意义的颤抖又开始了。它似乎想笑，可一块铁皮扯着它的下巴，让它看起来失去了初战时的疯狂和兴奋，变得兴致缺缺。或许它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刻板而均匀，像用调音设备粗糙合成的机械音，没有声调，只是一节节字符按照单一的节奏堆叠在一起。

“你和这些人一起去死吧。”说着白色火焰再次从它七窍里涌出，迅速向四周蔓延吞没。

“歌也！”音音子从机甲里向他喊话，“这些火焰靠母体的能量支持，消灭能源母体！”

“明白了。”Liberation收回轮盘，把腰带一侧的按键尽数捋了一遍：

“TakeRiderkickasthehingetovictory.”

他纵身跃上高空，跃动的音频以霓虹光复刻成环，将Liberation围在中心：“这些火焰你还是留着焚化自己吧。”光环绽开，每一道却化为利剑，随着骑士踢落下，利剑穿刺而过。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短暂地烫烂了地面上弥漫不止的黑暗。原来墙面都斑驳掉漆，原来密集的广告牌褪下霓虹灯的点缀早已变色落灰。但瞬间过后依旧是废墟和灰尘。白色火焰终于彻底消散，死里逃生的人们穿梭在满地残肢断臂中，那些不时冒出的火星让他们心惊胆战。还没完全烧化的机械内脏和聚能器不知被谁偷偷捡走了，里面的精密零件也许能换几块不错的磁能石，足够提升两点生存价值了。

“歌也nice！”音音子重新回到原本的身体顿觉神清气爽，这可比耳机里狭窄的空间舒服多了——而且毛茸茸的。于是它难得对君梨说次好听的话。

可隔着机甲，这句话在君梨听来却是：“歌……歌歌歌也……s。”

“什么玩意儿……”话音未落，君梨突然发觉自己难以行动，全身都被机甲束缚着。“滋——”这是……电流声？君梨瞳孔一紧，伸手去关腰带，可腰带并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密集的电流突然布满君梨全身，混乱的控制台剥夺了他的视力，耳鸣骤然刺痛了大脑，疼……然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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