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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守护神灵
(天山青允殿内) “殿下英明,知道他们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卫曦护法。”叶蓓馨笑着说。 “馨儿,你不仅是衣着配饰、就连全身细之毫厘的纹路、眼神语气、谈吐性格都幻化得一模一样,旋鸳殿内你的分析更是精妙透彻,惊艳四座,着实很像卫曦。”肃钰淡然一笑。 “嘻嘻,那分析自然是护法教我的。”转头看向墨嫡,继续道:“不过我还真想试试那絔血兽。” “以你三千年修为和登峰造极的欢颜术自是不怕那絔血兽的。”墨嫡道。 “那护法为什么不让我化成叶刺?” “如若当时魔梓焰真想杀你……那九天圣坛就没守护神灵了。” 叶蓓馨撅起嘴,“……哼!你就这么小瞧我的本事么?” “姑且不谈他自身的修为,你不要忘了他吸收了千年结界的灵力,如若他全力以赴,除了殿下,没人能够抵御。”墨嫡轻叹。 “那可不一定,我把九天铃藏起来,他就拿我没办法!” 作为守护神灵,叶蓓馨的灵魂与肉体是分离开的,她的魂魄在天山圣坛法器九天铃中,只要法器不毁,便拥有无尽的生命。 其实一直以来大家都搞不懂为何九天铃会选择这么调皮捣蛋的叶蓓馨当守护神灵,要论当年这么多竞选者,可只有她的魂魄能住进去。不过这家伙自从镇守圣坛,也算安安分分地待了三千年,没出什么岔子,墨嫡知道她其实早就无聊得恨不得当年没有参加竞选,恨不得早日赎回自己的魂魄,所以这次才邀她一块儿去玄鸳,算是解解闷儿。 “馨儿,别闹。”肃钰道。 叶蓓馨听到肃钰发话了,便只好作罢,耷拉着脑袋。 墨嫡笑道:“你使不出卫曦的幻术,到时候还是要以真身相对,让别人知道我天山的开国元老原来是个小姑娘……” “我不小!我都三千岁了!”叶蓓馨争辩道。 “嗯,你不小,也就小卫曦几百轮而已……”墨嫡无奈摇摇头。 “说到卫曦护法,殿下,为啥这次他没去要让我化作是他?”叶蓓馨好奇。 肃钰沉默,墨嫡见状立刻接话道:“因为殿下想让你有机会出去玩玩,而且你不也一直吵着见叶刺么?” 叶蓓馨想想墨嫡说的对,反正能走下圣坛出去玩真是千年不遇的机会了,何况还能见叶刺和那传说中玄鸳仅剩的皇子,管他为什么呢!不过这魔梓焰跟殿下长得一个样也是奇了怪了,回来的路上殿下跟墨嫡也都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底下连墨嫡都不知道的事情,几乎没有……难道是她其实知道,但是不好说不能说不方便说?难道魔梓焰是殿下的儿子?那殿下一千年前岂不是跟修月女王……哎哟这青凡上仙好险已经归西了,不然还真是死不瞑目啊…… 虽然此时好想好想问殿下“那魔梓焰到底是不是您的儿子啊!?”,但叶蓓馨还是忍了回去,虽然她天天待在圣坛,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还是分辨出此等敏感话题如果再问,以后可能就没得机会再出去玩了。 叶蓓馨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而这个应该可以问。 “殿下,您为什么在玄鸳塔内要故意贬低叶刺,说其在玄鸳混得不上不下……” “避嫌。”肃钰微微一笑。 “额……殿下能不能再解释得稍微长一点?”叶蓓馨摸不着头脑。 墨嫡接过话道:“馨儿,叶刺现如今是玄鸳的军师,即便她现在是魔灵,但如若跟自己的孪生姊妹关系不错,那是不是会让人担心她会是奸细?” “原来是这样……”叶蓓馨恍然大悟。 “那渴念和满耳都是久经世故之主,即便本座话说至此,还是不能让他们放下芥蒂,否则也不会用絔血兽来试了。”肃钰轻叹。 “那两大护法确实一看就很不好对付……”叶蓓馨思索道,“那叶刺只身在玄鸳不是很危险?”心想叶刺不仅能在危机四伏的玄鸳活到现在,居然还当上了军师,也真是太牛逼了。 “所以这也是墨嫡让魔梓焰带她离开玄鸳的原因。”肃钰道。 叶蓓馨惊讶不已,转向墨嫡:“……这灵生玉会在长安出现是你乱说的?” 墨嫡笑道:“我怎会砸了自家的招牌,天泉镜告诉我,灵生玉确实会在人界出现。” “那你怎么知道魔梓焰一定会带叶刺去?” “你看殿下稍微说一句叶刺的不好,都会让他勃然大怒,可见他有多喜欢我们鸳儿,他一定、必定以及肯定会带。” “那……你怎么知道那左右护法不会跟着去?” 墨嫡不紧不慢,“翰索湾结界刚刚打开,正是仙冥蠢蠢欲动的时候,如果那两大护法足够聪明,就不会轻易离开。” 叶蓓馨觉得自己应该多跟墨嫡混,因为她仿佛什么都知道,而且总是能考虑到事态发展的种种可能,要知道那天泉镜呈现出的星象图,自己可也是偷偷看了几千年都没看懂,难怪当年两个青赦环都选了她;而且听闻几万年前她当了左护法以来,还没有任何殿覆军能从她手里抢过护法之位。
(地府内)
“陛下,玄鸳军师鸢儿必有蹊跷”淮禹道。
“哦?你注意道了什么?”
淮禹走到鬼王耳边悄悄说几句,煌垒听后一震,“阎罗天子果然没有看错你!本王身边着实需要你这观察入微、且过目不忘的本事!哈哈!”
“所以陛下,我们需要有所行动么?”
煌垒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况且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静观其变。
第15章三月长安
春风徐徐桃花盛,朝雨纷纷细叶攀,百里花香一片月,燕语来处是长安。 早春三月,万物复苏、绿柳成行,阳光明媚,莺飞草长。魔梓焰自是在叶刺的幻术里才见过此番醉人美景,三月的长安城,上有青冥之天长,下有渌水之波澜。 “这里真美呀!”魔梓焰感叹到。 叶刺微微一笑:“此城自有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之美誉。” 此时街上大小铺席连门俱是,无空虚之屋。 他们看到一家小店内外摆满了肖像画作,有天真稚嫩的嬉戏孩童,有身躯凛凛的武士秀才,有鹤发童颜的花甲老人,也有螓首蛾眉的豆蔻少女……每一幅画作将每个人的神态气质刻画得惟妙惟肖、观其相知其历,展尽人间百态。 “鸢儿,这些是什么?”魔梓焰好奇的问。 “长安是人界生灵住的地方,这是人界生灵的画像。” “用来做什么的?” “用来纪念每个人的容貌。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的记忆会消退,生命也会枯竭,但是画不会,如果保存妥善,可以留存数百年,子孙后代都可以看呢。” 此时一高俊文雅的男子闻声从内屋走出,他身着绿罗衣,头束竹簪,笑意盎然道:“二位可是要买画?” “这些是谁画的?画里的人都是谁?”魔梓焰道。 “这些画作均出自我爹之手,他平生喜好画画,已经画了几十年,画里有亲戚挚友,邻里街坊,还有往来的客人……哦,给您看这幅……”说着取下挂在店面正中的一幅女子之画,温情的说道:“这是我娘年轻时候的样子。” 只见画中女子娴静端庄,体貌素雅,淑逸闲华。 “你娘看上去秀外慧中,颇有大家闺秀之风。”叶刺道。 “可不是嘛!我娘本出身名门,色艺双全,就是因为我爹的这幅画便许了终身,下嫁给我爹。要不是因为这幅画,这世上也就没有我了,哈哈。” “那这幅一定不卖咯?”魔梓焰道。 “呵呵,公子果然聪慧过人,这是镇店之宝,自是非卖品,其他的你们可随意挑选。” 魔梓焰注意到叶刺看着那幅女子画作沉默不语,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叶刺双手指尖轻触画框,从其顶端慢慢滑至底端,轻叹道:“……如果当年也有人帮我娘画一副这样的画……至少……我可以知道她的样子……” 那男子仿佛明白了什么,说道:“没关系,姑娘可以把见过令堂的人都喊来,我爹可以根据口述作画;画出来如若不像可以改,一直改到所有人都觉得像为止,这样您就可以看到你娘真正的样子了。” 叶刺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男子笑道:“在下姓言名致诚,就是言出必行,赤诚相待的意思。” “那先谢过公子了。”叶刺道。 刚离开画店不远,看着叶刺依然心情有些低落,魔梓焰安慰道,“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我娘什么样子,咱俩打平了,哈哈。” 叶刺回过神来:“这又不是比赛……” “怎么不是,而且这是你唯一可以跟我打平的的比赛哦,嘻嘻。“ 叶刺看着此时夕阳余晖下的魔梓焰,不知为何她可以感觉到那含笑的双眸背后浅浅的酸楚与忧伤。 “梓焰你知道吗,在我家乡的天空,有我娘种的白色冰鸳花,每逢五月就会开花,然后像春雨一样淅淅沥沥的下下来,漫天都是……每每我手捧着那些花,就能感应到我娘在种花时候说的话……” “你娘说了什么?” “说的都是兵法,如何按兵布阵之类的,我娘以前是一个将军……” “所以鸢儿你注定会是很出色的军师……而且毋庸置疑……你娘一定特别美。” 叶刺莞尔一笑,虽然早就听习惯了魔梓焰毫不避讳的表达对自己的赞美,但这一次,叶刺感觉很特别。 “梓焰,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娘的样子吗?” “……对我而言,不知道反而比较好。” “为什么……”叶刺疑惑道。 “因为这样……她才能永远完美。” 夜色将近,他们找了一处傍河客栈,叶刺辗转难眠,便独身去河畔散步。 灵生玉到底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以何种形式出现呢?自己又如何在魔梓焰之前找到灵生玉?即便是先找到,拥有灵生玉者定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那么单单凭一己之力可以打败他么?若仍然需要魔梓焰的帮助,那么当他得到了灵生玉后,自己又该如何将其带回天山呢?如果真的偷偷盗回,会不会让千年前的仙魔大战在天山重演呢?但如果不偷,又如何说服魔梓焰将这魔界至宝借给自己带回天山呢?而且自己的身份又要怎么解释呢?难道要告诉她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个奸细么? 想到这些,叶刺突然感到有些无力,到底应该怎么办…… 此时河边传来柔美曼妙的女声,荡人心腹,似竹筏于碧波之上,娓娓道来。 叶刺循声远望,探寻那拥有淳雅之声的禅意歌者,只见月光下那人身披斗篷,头戴箬笠,一把琵琶立于双膝间,隐约可见其指尖轻拨琴弦,旋律纷飞了这清冷的雪夜。 叶刺上前道:“姑娘之歌犹如茶香,滋润芳华,敢问此曲由何人所做?” 吟歌女子抬起头,微笑道:“浮盈弦上半月光,青允栏外荡情肠。” “浮盈……青允……情肠……”叶刺一惊:“你怎么知道……?你是……” 女子缓缓摘下箬笠,露出稚嫩的脸庞,这桃花眼、这樱桃小嘴、这充满灵气的眼神和稍带调皮的笑容……叶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馨儿!” “我还以为你在玄鸳待久了不认得我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刺讶异不已,但心中满是惊喜。 “自然是来帮你!怕你在天孤立无援,被那魔王给卖了。”叶蓓馨笑道。 叶刺看了看周围,确认魔梓焰不在,但还是压低声音道:“是殿下让你来的吗?” “嘻嘻,不然呢?没有他的允许我哪里敢私自离开圣坛。”叶蓓馨站起来,在河边跳了几步。 叶刺心想殿下居然允许她离开圣坛,这真是史无前例。 叶蓓馨虽然是守护神灵,魂魄被那圣坛法器九天铃养了三千年,法力自然不弱;想当年那四封殿的殿覆军私闯圣坛都被她轻易赶了出去,不过那次毕竟是自家人,而且人家殿覆军也没敢动真格。 要说到外人,这三千年来还真没谁侵扰过圣坛。 九天圣坛是保守天山镇国神器——天山王杖的地方。 媛姬在世的时候,手持王杖寸步不离,圣坛自然也就成了个空壳子,宝物没了谁还会去翻装宝物的空箱子;而自从肃钰镇守天山,虽然王杖一直就在圣坛里躺着,但谁要想来盗,那就如同从狮子口中拔牙,在天子脚下动土一样,不要命了。 所以其实在叶刺看来,馨儿就是那花蕾,被层层保护着,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战场,不知道这世界其实危机四伏。 她这时候跑来魔梓焰身边晃不等于是自焚么…… “你还是快回去,这次任务很危险。”叶刺轻声道。 “作为一个战士,如果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那么他已经死了,这是你说的。”叶蓓馨嘟着嘴。 “你是守护神灵,不是战士,伴君如伴虎你知不知道。”叶刺严肃道。 叶蓓馨把头扭过一边,“不要!万一你有什么危险,还有我在。” “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还是快回去。” 叶蓓馨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小声在叶刺耳边道,“盗取灵生玉还不危险?” 叶刺大惊,她居然知道了…… “墨嫡说你这次任务多么多么的艰巨!然后呢……”叶蓓馨拍拍胸脯,“我自然是去殿下面前毛遂自荐要来保护你。” 原来是墨嫡…… 也对,哎……哪还有什么事情瞒得过墨嫡。 “馨儿,我不跟你开玩笑,这魔梓焰是你想象不到的厉害,你忘记上次玄鸳塔内他差点就让你灰飞烟灭了么?”叶刺道。 “嘻嘻,说到那次,还好他没真出手,不然灰飞烟灭的可就是他了。” 叶刺摇了摇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天山的所有攻击性幻术都伤不了他分毫。” “哈哈,这我知道。” “你知道?”叶刺瞪大了眼睛,自己闯下这祸也就只跟殿下说过,她怎么会知道?殿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大嘴巴了…… 哦,对……哎……墨嫡…… “对呀!大家都知道呀!” “……大家都知道了??那……墨嫡有没有告诉你们为什么?”叶刺直接就默认了必定又是墨嫡了。 “说了呀!” 叶刺内心顿时一百万只草泥马飞过……完了,回去等着被信彤她们笑死。 “她说魔梓焰生来就那样。”叶蓓馨道。 “……” 听到这里,叶刺松了口气,好险墨嫡够义气,不会轻易卖队友……这等丢脸的事儿,就她跟殿下默默知道就好了。 “难道不是这样?”见叶刺没有马上接话,叶蓓馨追问道。 “是是,一生下来就那样……”叶刺连道。 “不怕,咱俩连手,那灵生玉跑不掉!”叶蓓馨语气满是自信。 叶刺一惊,立刻环顾四周,见并无他人,小声道:“馨儿你小声点,这要是被魔梓焰听到了,你是死不了,我可就要撒手人寰了。” “哈哈哈哈哈,他可舍不得,他那么喜欢你。殿下不过说了你点点不好,他就要杀殿下。” 叶刺一怔,馨儿这是在说什么……殿下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好了?他又什么时候要杀殿下了? 叶蓓馨本来还想吊吊叶刺胃口,没想到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既然说出来了就说彻底点吧。 “玄鸳塔里我是卫曦,殿下是你。” 叶刺大惊,“……什么!?” “所以我才说如果魔梓焰真动手,那他可就要倒霉了!嘻嘻!” 原来……那假的自己是殿下……殿下来了……殿下是特地来帮自己解围的么?想到这里,一股暖流在叶刺心头涌出。 “对了叶刺,那魔梓焰为啥跟殿下长得一模一样?”叶蓓馨问道。 叶刺一怔,一阵心虚,“这……我不知道……” “虽然去的路上墨嫡跟我说看到魔梓焰,一定要冷静,我还幻想着他到底是奇丑无比,还是帅得掉渣……幻想了无数种样子,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殿下在跟我们开玩笑……你说,魔梓焰是不是殿下的儿子呀?” 叶刺瞪大了眼睛,忙否定,“当然不是!” “那为何他俩如此之像?”叶蓓馨不依不饶。 “呃……他小时候是另外一个样子,魔灵成年都会大变样,而且玄鸳圣泉池水的神力才让他有了殿下的样子,至于为什么,只有那圣泉才知道了。”叶刺心想千万不能让馨儿知道魔梓焰是照着自己喜欢的样子变的。 “好吧……那有可能殿下也是那圣泉变出来的也说不定……”叶蓓馨思索道。 她确实一直很好奇不老不死的神族生灵是怎么来的,殿下的父母又是谁…… 平常在圣坛闲的太无聊,叶蓓馨就不停的推理这种问题。 神族是不灭之生灵,如果殿下有父母,那么殿下的父母也应该活着,爷爷奶奶也应该活着,太祖爷爷奶奶也应该活着,太祖爷爷奶奶的太祖爷爷奶奶也应该活着……结果就是祖先全都活着,子子孙孙这么繁衍了万万年,神族应该满天下才对,怎么如今除了殿下,就没见过其他的神……就连当时天神在自己面前赐死女王,自己的眼睛可是眨都没眨地望着天,也没见到什么天神。 叶刺看到叶蓓馨眉头紧锁,想着完了,馨儿肯定又开启推理模式了,这谎言可经不起再推敲了,还是赶紧转移话题,便道:“那圣泉的秘密反正大家也都猜不透,或许就像你说的吧,殿下也是那圣泉变的;不过馨儿,魔梓焰长得像谁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很危险,我都自身难保了,所以你就别添乱了。” “哈哈哈,所以我就是来渡你这尊泥菩萨过河的。”馨儿大笑道。 “你要怎么渡我?”叶刺双手插在胸前。 叶蓓馨俏皮地说:“嘻嘻,这就是秘密了!” 其实叶蓓馨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渡,她只知道确实挺想帮叶刺的,而且也好想出来玩,天可是从来没来过呢! 况且殿下居然出乎意料的答应了,这么难得的机会怎能错过!墨嫡说只要陪着叶刺就行,有危险就速速来报。 墨嫡自古以来说的每一句话,指挥别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义的,事实证明不听墨嫡话的最后都会后悔到去跪祖坟。 一千年前的鬼王煌垒,就是不听话,不相信修月盗取了汲魄,不相信三皇子会真的这么快攻打玄鸳,硬是没去请启啸出关,结果……翰索湾大战…… 两千年前自己也是没听墨嫡话把王杖用九天铃锁起来,觉得王杖不给天王用那还给谁用?而且王杖不在圣坛自己就等于放假了,不需要每天巡视……哎……自己这小私心居然酿成了大祸…… 女王老拿在手上,结果参透了王杖的秘密……后来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墨嫡说的话就不要去分析了,使劲儿听就是了。 叶刺仍然有顾虑,没有答话。叶蓓馨忙赖道,“反正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已经在圣坛待了三千年了,都快无聊死了,你就行行好,让我透口气儿吧……我保证不添乱!”
叶刺沉思了片刻,“好吧……但是你一定掩藏好,保护好自己,为了避人耳目最好不要跟我有过多的直接接触。”
“好!一定!遵命!”
第16章月下初吻
日色欲尽,落红遍野,叶刺与魔梓焰路过一农家小店。屋子由青竹而建、柳树环绕,夕阳的余晖透过柳叶,斑驳地映在石凳上,甚是醉人。 小店虽坐落于城郊,但生意甚好,门庭若市。 店门挂有红纸浓墨之字—酒香米汤。 “鸢儿,米汤也是长安的一种食物么?”魔梓焰问。 “是的,可以进去尝尝。”叶刺道。 “嘻嘻,你就是懂我在想啥!”魔梓焰笑道。 两人刚入座,店小二就迎了上来:“二位客官除了米汤,还要点点啥?”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点米汤?”叶刺饶有兴趣。 “我家酒香米汤远近闻名,大多都会点上一碗。您看隔壁桌的那四名壮汉,他们是长安镖局的,本来送货去咸阳,特地绕远路来我这儿,就是为了喝上这米汤。”店小二自信道。 “那别的不要了,来六碗米汤。”魔梓焰道。 “六……好嘞!客官!”店小二转身走了。 “呵呵,满耳将军可是忠告过你不要随便吃长安的食物,你这几天不仅吃还吃的这么猖狂……”叶刺笑道。 “这可不是随便吃,刚路过的王家面馆不就没吃?况且这家是你要进来尝尝,我奉陪而已。”魔梓焰若无其事。 “我可没让你点六碗……”叶刺道。 “还不是因为长安的碗太小……怪不得一天要吃三顿,咱们的食物吃一顿就顶数月。”魔梓焰不服道。 即便魔梓焰身形面貌跟殿下一模一样,但是在叶刺眼里,他依然只是个淘气孩子。 叶刺此时注意到一只很漂亮的百灵鸟休憩在屋檐上,羽翼丰满、毛色鲜艳,在夕阳的映衬下泛着金黄的微光。 “你喜欢?”魔梓焰说着便要施法。 叶刺忙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严肃道:“不是警告过你在长安不要随便使用法术吗?会吓到别人的!而且它之所以美,是因为此时此刻自由赋予它的安逸闲静,倘若你剥夺了这自由,它便不再好看了。” “好吧好吧……不抓便是。”魔梓焰收起手,环顾了下四周,随后左眼一眨,桌子上立刻出现了一只百灵鸟,与屋檐上的那只如出一辙,它温顺听话地飞到了叶刺的肩上。 “梓焰你……不是让你不要随便用法术吗!?”叶刺有点生气道,但内心又有些惊喜,抚摸着它光亮顺滑的羽毛。 “嘻嘻,放心没人发现,喝完米汤就把它变走。”魔梓焰坏笑道。 长安的食物虽然仅能维持生命,不大能补充灵力,但确实是好吃,二人吃完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百灵鸟依旧卧在叶刺的肩上。 但未离开多远,叶刺感到浑身酸软无力,头晕目眩,此时她看到魔梓焰也是一样,走路有点踉跄。 这究竟是…… 糟了!刚才的那碗米汤!! 叶刺还来不及告诉梓焰米汤有问题,突然感到一阵锥心刺骨之痛,便直接失去了知觉。 她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她走过的这一千年,那些令她永生难忘的画面一一闪过: “即日起,你就是我卫曦的徒弟,我会授你毕生所学,望你不负帝国、不负为师、不负自己。”卫曦慈祥地看着自己。 “叶刺叶刺,快看啊!那就是我们的王!”信彤欣喜道。 “鸢儿,你不该是在这山里与冰鸳共舞的女子,你应是手握赤旋驰骋沙场的帝国护法。”墨嫡道。 此时天旋地转,那些令她感到恐惧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 “叶刺!救我!!!救我!!!” “如果你当了护法,那么兴许还有机会呢。” “叶刺你记着,用这种手段赢了我,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娘就是个叛徒!活该被烧死!” …… “我娘不是叛徒……不是!”此时叶刺惊醒过来,但脑子仍然一片混沌,视线模糊,汗流浃背,浑身不停地颤抖。 那些骤然袭来的声音,那么犀利地、无情地撞击着叶刺的心灵,救不了的战友、驱不去的私念、改不了的历史……那是自己一直逃避、不愿意面对的往事,可仿佛怎么逃也逃不掉,叶刺痛恨自己为什么是这么渺小、可憎之人。 “鸢儿……” 这是魔梓焰的声音……此时叶刺能感觉道自己躺在魔梓焰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抱着。 “别怕,我在。”魔梓焰轻声道。 叶刺用尽全力睁开双眼,此时天已全黑,那只幻化出的百灵鸟全身发着五彩的光,依旧在他们上方盘旋着…… 她看到魔梓焰那如血珀般耀眼的红瞳,确闪着玄云英锐的仙气,那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忐忑不安的神情,配在一张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脸庞上。 叶刺感到源源不断的灵力,正在注入自己的身体里的每一丝、每一寸。 叶刺鼻子一酸,“你不要对我好……我受不起……我本就应该死掉才对……” “呵呵,死不允许,但是……我可以对你坏点。”魔梓焰说着一低头,一把朝叶刺的双唇吻了下去,仿佛追寻着他朝思暮想的那一片柔软。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叶刺毫无防备! 她想挣扎可是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力气,手脚仿佛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尽管内心想拼命挣脱,但是身体只能任凭魔梓焰紧紧地拥吻着…… 魔梓焰的舌尖并没有任何肆虐之意,相反……他是在吸走叶刺那已经渗入五脏六腑的毒素…… 虽然眼前视线还是有点模糊,但叶刺可以隐约看见他水晶般长密的睫毛,感受着他细软的双唇,感受着这一刻大家眼里狂妄骄傲、不可一世的魔梓焰对自己的万般柔情…… 周围一切都安静了…… 时间也仿佛瞬间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刺感觉意识越来越清楚,灵力也逐渐恢复了,她便一把推开魔梓焰。原本以为其会有所防备,但没想到他直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只见他嘴唇干裂、面色煞白,干咳了好几声。 叶刺一慌,忙去扶他:“梓焰!你没事吧!?” 魔梓焰没有接话,呼吸有些急促,蜷缩着身体,眉头紧皱,十分痛苦地呻吟着,仿佛在忍受撕心裂肺之疼。 叶刺花了好些力气才将他勉强扶了起来,魔梓焰真的很重,叶刺将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差点因失去平衡而倒在地上。也就在这时,叶刺才真正感受到,当年那个还没自己肩膀高的孩子,真的已经是一个高大强壮的成年男子了。 魔梓焰全身凉得吓人,叶刺感觉仿佛抱着一块冰,就连自己搂着他的手臂都开始冻得发痛。此时魔梓焰已然无法再维持人的样子,彻底现了原形,在一头血红色长发的映衬下,他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可怕,就像身体里的血都被抽干了一样,他的身体因为极度寒冷而颤抖……叶刺心里一紧,将其抱的更紧了,也顾不得维持人的模样,头发迅速生长直到缠绕着他的全身。 叶刺你在做什么,他刚才不顾性命的救了自己……那毒药之效犹如切肤削肉,似千万铁针扎入骨髓里千百回,之前自己直接疼得昏死过去……梓焰现在该有多痛…… 叶刺不知道魔梓焰是用何法术将自己体内的毒素吸出,就像他小时候轻易的就能吸走那些嗜血魔徒的灵力一样,这种能力仿佛与生俱来。 可是叶刺没有这种能力,此时此刻的她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或许浴火咒会让他温暖一点。 正当叶刺想催动刚刚恢复的灵力施法时,魔梓焰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用极度微弱的声音道:“鸳儿……不用……” “可是……”没等叶刺说完,魔梓焰将手抬起轻抚叶刺的脸颊,而后很慢很慢地……十分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放心……死不了。” ”可是这样……你会很难受。” 魔梓焰微微睁开双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样……鸢儿就欠我一条命。”
第17章天庭议会
天庭群臣满至,天帝祥适坐于王座正中,其之母太后,名祥寂,白发垂地,老气横秋,身旁坐着一名长身玉立、品貌俊美的男子,此乃太子子羽。 启啸道,“启禀太后,陛下,太子殿下,魔梓焰已赴人界探寻灵生玉的下落,且听闻汲魄有可能也在人界。” “那这不正是我们攻打玄鸳的大好时机?”太子子羽道。 “非也。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玄鸳已今非昔比,其生灵数量自古就是我仙兵的数十倍,但先前多是乱魔游魂,而今除了满耳,新任军师叶鸳不仅法力高强,而且精通养兵练兵之道;她建立了一个渡灵军团,驯化魔徒,分排编列、因才致用,玄鸳现已全民皆兵、雷霆万钧。” “这叶鸳是何背景?”天帝道。 “其是天山青允殿殿覆军叶刺的孪生姊妹。”启啸道。 宫御史邓辽不禁疑惑,“臣只听闻叶刺将军乃右护法卫曦之首徒,行兵如神,但未曾听说其还有一个姐妹。” 太后微微一笑,“有意思。” “启啸元帅当年横扫千军,难道还怕这些?”太子子羽漫不经心。 “老臣自是无所畏惧,但以玄鸳现在的实力,伤敌一千必自损八百;且灵生玉和汲魄不知何时会在人界出现,只怕当两军交战时魔梓焰已经得到了两件上古神器,届时殿下要我们的残兵剩将如何应对?” 子羽正要反驳什么,被太后打断:“元帅所言即是,先要回神器才能取得制胜权。” 启啸庄重道,“取神器,亡玄鸳,最关键是要先除掉魔梓焰。” 子羽笑道,“呵呵,那魔头法力深不可测,且听闻即便没有灵生玉,其也是不伤不灭之身,元帅打算何以处之?” 启啸起身,不骄不躁地道:“不是没有办法,不过需要太后和陛下答应三个条件。” 太后道,“只要能夺得灵生玉,复活我的三个皇孙,什么条件本座都答应元帅。” “不仅是三皇子,老臣还能复活仙魔大战中所有战死的仙兵将帅。” 此时天庭内众臣都瞪大了眼睛,天帝起身道:“您是说所有?!” “正是!一个不少。”启啸语气很坚定。 邓辽不解道:“可是这百万仙兵的七魂六魄散落在各界,全数集齐谈何容易,生死轮回也要经过数百年,这怎由天算?除非……” 太后幡然领悟,“除非是……鬼王煌垒?!” 启啸严峻的神情缓和下来,微微一笑:“正是,不仅如此,他还知道魔梓焰的致命弱点。” “什么弱点?”天帝问。 “还未告知老臣,他需要陛下和太后先答应他的条件。” “所以三个条件是他提出的?”太后道,语气稍待急切,“他想要什么?!” “他需要我仙界全族在天神面前立誓:第一,万年之内不可对玄鸳发兵;第二,待三皇子与仙兵将士全数复活后,灵生玉必须归还玄鸳;第三,借我仙界至宝汲魄一用,一年之后物归原主。” 此时天庭内一片哗然,众臣议论纷纷。 东南战将戎卿侯道,“不攻打玄鸳何以一雪前耻?让我仙界蒙羞万年么?” 西南战将蒙正道,“灵生玉万万还不得!要夺灵生玉必定要杀了魔梓焰,我听说修筠之女魔雪琴没死,如若她得到灵生玉必定会率兵攻打我仙界!” “同意蒙将军!到时魔雪琴有灵生玉,煌垒有汲魄和幽亡珠,两军联合让我们很被动。”西北战将严坤道。 “汲魄别说一年,一日都不可借。”军师李渊道。 “鬼王真聪明,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神器,还让我仙魔两界对他感恩戴德。”史臣鲞莛道。 只听太后一声令下:“肃静!”顿时天庭内议论骤然而止、鸦雀无声。 太后转向启啸,“元帅,我相信您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将鬼王的荒唐条件带到朝堂之上,请说说您的看法。” “方才众臣之言也是老臣之前所虑。但细想,若那鬼王真要联合玄鸳对抗我仙界,大可以现在就与魔梓焰共夺神器,为何要待我们杀了他最强的同盟取得灵生玉,复活了三皇子,恢复了百万兵力后,再联合法力远不如魔梓焰的雪琴公主?这不合常理。” 军师李渊道,“因为他没有汲魄心经,即便抢到了汲魄也无用,他想要陛下心甘情愿的把汲魄给他。” 启啸嘴角微微上扬,“这点老臣也想到了,但若我是煌垒,我就会先联合魔梓焰夺得汲魄和灵生玉,法器到手后再以三皇子和百万仙兵的生命为条件跟我们换心经,这样更具有主动优势。” 子羽嗤笑道,“这样确实更完美,但魔梓焰为何要贡献出灵生玉帮鬼王夺得汲魄心经?而且代价还是复活自己的杀父仇人。哦……不仅是杀父,确切的说是杀了全族的仇人,元帅,换您您愿意么?” “自然是不愿意……除非……”启啸有意停顿,微笑着看着太子子羽。 “除非什么!”子羽语气略微急促。 此时一个声音从太后身后传来,镇定自若:“除非这一千年的时间,鬼王也集齐了玄鸳全族的七魂六魄,以此为条件逼迫魔梓焰答应;或者……共享汲魄心经!”众臣惊愕地看着邓辽,这个太后身边的贴身侍从,足智多谋,精明绝世,故一直深得太后赏识。 严坤道,“魔军不像仙兵,其数以千万计,如若全部集齐,那这鬼王这一千年什么也不用干,光在集魂魄了” “其实如果鬼王再聪明点,只要集齐玄鸳皇族七人或者仅仅只是修月的魂魄,魔梓焰就会答应了,不必共享汲魄。”邓辽道。 “御使所言有理,既然他能开出让我仙界交出汲魄的条件,那么自然有方法让魔梓焰乖乖交出灵生玉。”蒙正道。 “这鬼王向来世故圆滑,但以我对他的了解,其执掌鬼界上万年,一直勤修内政,休息养民,并无野心。”太后道。 “煌垒跟老臣道出借用汲魄,是为了收复鬼界边境的厉鬼孤魂,治理百年来十分头疼的边境战乱。”启啸道。 此时天帝感慨,“魔梓焰就像当年的媛姬,其存在对各界都是威胁,锋芒毕露者群而株之。煌垒是怕历史重演,所以借刀杀人,事后让法器各归其位,目的只有一个:六界制衡。” 启啸鞠了一躬,“陛下所言即是,势均力敌方能共存,此乃万物共处之道。”
天帝庄重道,“请启啸将军转告鬼王:还我三皇子与百万将士之命实为滔天恩泽,本王答应:其一,只要玄鸳不触我戒律,仙界万年之内不会主动出兵;其二,灵生玉本是玄鸳至宝,本王心系子民,使之重生后定立即归还;其三,汲魄是万万年前天神所赐,乃仙界镇国之宝,心经是天子继位时才可知晓,本王虽贵为天帝,但先祖戒律不可触犯,不过本王答应会亲自携汲魄助鬼界安内乱,平边疆!”
众臣齐呼:“陛下英明!”
第18章骇秧池水
魔梓焰脸紧贴着叶刺的怀里沉沉睡去,叶刺此时此刻上半身已经冻到没有了知觉。 叶刺心想这究竟是什么毒药,居然毫无任何恶灵邪气,让自己跟梓焰都未察觉,且毒性发作之快可瞬间毙命。要不是因为有魔梓焰在,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 连魔梓焰应付起来都这般吃力的毒……绝非一般人能有……到底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呢? 最有可能是仙冥所为,杀了魔梓焰报瀚索湾之仇;也有可能是冲着灵生玉,在灵生玉出现前杀了魔梓焰,独占神器;也不排除是冲着自己,毕竟数百次边防战役杀敌不计其数,因此而结怨前来复仇…… 正当叶刺陷入沉思时,一根青色藤蔓悄悄向她靠近,当其察觉时,藤蔓瞬间死死缠绕住她的脚踝。 叶刺心里一惊,这是何方妖怪!八成跟那下毒的是一伙的,看来自己跟魔梓焰已经彻底被盯上了。 正当她要施法斩断,忽然感到一种声音从藤蔓枝桠末梢灌输到自己的心灵深处:“又不认识我了?!” 这是…… 馨儿?! 叶刺可以通过接触,与花草动物无声沟通,这种能力乃天山生灵独有。 “你先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叶蓓馨道,说着只见那藤蔓悄悄地顺着腿,爬到了叶刺的身上,并灵巧地避开了魔梓焰,不一会儿便渐渐缩了回去,轻叹道:“还好,你体内的毒已经被彻底吸出了……哎,都怪我大意了,那家小店并不是用造梦术变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米汤店,我以为你们只是平常吃个饭,我便在屋檐上打了个盹……” “那百灵鸟是你?”叶刺瞪大了眼睛。 “是啊!你自幼喜欢百灵鸟,以为这样你一看便知是我,没想到你还是没认出人家!上次河边也是,这次也是……都已经三次了,完全没有默契!”馨儿故作生气道。 “馨儿,你一下是姑娘,一下是鸟,一下是藤蔓……我很难认的……”叶刺有点为难。 “好啦!不跟你计较便是,不过这次真是吓到我了……”叶蓓馨道。 “你可知这是何毒?”叶刺忙问。 要知道叶蓓馨虽然没打过什么仗,但是书可真是没少读,虽然大多都是墨嫡去圣坛占卜的时候逼着她看的,叶刺也很奇怪,她调皮淘气,但就是很听墨嫡的话,几乎就是墨嫡要她干啥她就全盘照做。 “听过骇央池吗?”叶蓓馨道。 “自是听过,滋养地鬼之国至宝幽亡珠的圣池。”叶刺道。 “骇央池水,能灭六界生灵,而且没有解药……”叶蓓馨道。 “……”叶刺顿时不寒而栗,是鬼王要害他们吗?可是为什么呢?难道就因为上次魔梓焰大殿上言语有点过激,为难了他吗? “这池水含尽天下奇毒,你身体里倘若还有一滴尚存,都可至毒发毙命。”叶蓓馨继续道。 听到这里,叶刺心里一紧,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魔梓焰,“那梓焰呢?他会死么?” “这毒若能杀他,刚才谁还能救你?”叶蓓馨道。 叶刺突然脸一红:“刚才你……都看到了……” “嘻嘻,自是看到了,而且看得非常、非常清楚!”叶蓓馨调皮道。 叶刺忙解释,“那是因为刚才我身体完全不能动!你没看到我一恢复灵力就一把推开他了吗?!” “嗯,看到了……我还看到了你推开他之后慌乱地又把他扶了起来,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现在这样……哈哈”叶蓓馨大笑道。 “馨儿!别闹!”叶刺很是尴尬,“他现在全身冰凉,不省人事,我总不能恩将仇报,抛尸荒野吧……” “怎么不能?!你说的伴君如伴虎,是我我就抛了!”叶蓓馨打趣道。 “那等他醒来,我灵生玉还没找到就先被治个叛君之罪!别想了馨儿……我们逃不掉的。”叶刺道。 “也是……这魔头真是可怕,骇央池水都毒不死的怪物!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打不过他。墨嫡说的对,估计除了殿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叶蓓馨黯然道。 叶刺有些吃惊,“你跟他交手了?” “呃……嗯……”叶蓓馨怪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什么时候!?为何?!你不想活了!!?不是跟你说了他对所有天山幻术都免疫吗?!”叶刺有些生气,她怪馨儿没有听话掩藏好自己。 “当时看到你突然倒下,我就知道很可能是中毒了,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救你……这魔头自己都快站不起来了,居然还能使出连我都招架不了的幻术!最后我不得不催动九天铃……” “你连圣坛神器都带来了!?”叶刺有些惊愕。 “是的,而且他被我击倒了!还吐了很多血……我便趁机冲到你身边想带你走,谁知道手还没碰到你,那魔头居然放出了一股很强大的灵力把我击出了百里开外……他像疯了一样根本不让我靠近你!”叶蓓馨委屈道。 “你没受伤吧?”叶刺忙问。 “放心,有圣坛法器在他暂时伤不到我。“ “那后来呢?” “后来我看他爬到你身边,把你抱了起来,见你毫无反应,他就全然不顾自己地不停的给你输灵力,边输还边在吐血,我就躲在远处观察,没有再进攻了。”叶蓓馨道。 此时叶刺才注意到周围地上,还有正沉睡着的魔梓焰胸前衣服上,那斑斑驳驳的血迹…… 叶刺心里一紧……梓焰…… “下次不允许你再这么冲动了!即便我死了也不允许再跟他交手!这次是因为他也中了这么厉害的毒,不然即使有法器,你也早就没命了!”叶刺有些激动。 “……好嘛……我听话便是……对了这个给你。”说着另一根藤蔓将一片闪着珠光的纯白叶子递到叶刺面前,“卫曦给的,你戴在腰间,可辨百毒,比如今天这种情况,米汤端过来的时候,叶子就会变色,毒效越强,颜色越深。”叶蓓馨道。 “师傅来过了?!”叶刺惊讶道。 “当然,你的赤旋链把他召来的。“叶蓓馨道。 “师傅还在吗?”叶刺突然很想看到师傅。 “他说不便现身,见你已无大碍就走了,临走前嘱托我一定要给你这叶子;还说……”叶蓓馨欲言又止。 “还说了什么?”叶刺问。 “还说如果太难……就回来,没有人会怪你,包括殿下,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叶蓓馨道。
叶刺眼眶有点湿润,“好的我明白了,馨儿你赶紧走吧,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万一发现你就不好了。”
“那你多加小心。”叶蓓馨道,说着藤蔓正要松开……
叶刺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九天铃,今后不能再用了,切记。”
第19章神海蛟龙
满月如镜,聘聘婷婷,掩藏着杏花疏影;青云殿内,肃钰一袭银白色长袍,风姿特秀,天质自然。 身旁的浮盈琴声悠扬清越,似飞鸟盘旋在这清寥的大殿上…… 一曲终了,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卫曦徐徐走入殿内,欣慰道:“她已经在云鹏的住处了,甚好。” “皇宫自是安全许多。”肃钰道。 卫曦边摇头边走到肃钰跟前,笑道:“她跟殿下汇报的倒是比跟我这个做师傅的都勤快,呵呵。” 肃钰微微一笑,收起浮盈风琴,并未搭话。 “殿下可知这次若没有魔梓焰……”卫曦欲言又止。 “下毒之人正是冲着魔梓焰,倘若没有他,叶刺便不会遭此劫难。”肃钰不紧不慢道。 卫曦轻叹:“那孩子的法力深不可测,骇央池水、九天铃都奈何不了他……” 肃钰淡然一笑,“嗯……正因如此,叶刺在他身边才最安全。” 卫曦踱步于殿内,思索道:“那骇央池位于冥王宫最底层,非王族不可入,殿下也认为是鬼王所为吗?” “自然不是。”肃钰神情淡定。 卫曦止步道:“哦?殿下可是有何根据?” “下毒乃属暗杀,暗杀者定不愿暴露身份。传言魔梓焰拥有不死之身,但不知其真假;对方这次只是试探,如若失败,乃引火烧身。” “殿下所言有理,依老夫对煌垒的了解,即便他是要杀魔梓焰,也不会用自家的毒药,只是其膝下并无子嗣,除了他还有谁能取那骇央池之水呢?” “王族,不仅包括子嗣,也包括夫人,或者……”肃钰欲言又止。 “夫人……您是说鬼王的新婚夫人蔚殃?” “正是。” “可她与魔梓焰无冤无仇,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这只是一种猜测,这蔚殃身世一直是个迷,据说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执掌鬼界十八殿,如今又当上了皇后。” “难道蔚秧就不怕此举让鬼界身处险境吗?” “如若怕,就不会下手了;或者她即使怕,也别无选择。” “这就是殿下刚才说的‘或者’吗?” 肃钰神情冷峻,并未作答。 卫曦左手不禁轻触了下戴在右手上的赤旋链,将其来回转动,仿佛在思索什么。见其低头不语,肃钰缓和道:“……叶刺是您的爱徒,也是我帝国的护法,定不会让她有事。” “殿下,敌明我暗,甚是被动;且即便没有他人,您应该清楚叶刺不是那孩子的对手。” “魔梓焰不会对她出手。” “事关玄鸳至宝,万一……” “护法,请您相信我,没有万一。”肃钰眼神坚定。 “……” “若护法仍有所虑,我可把叶刺召回,亲身前往。” 看着肃钰此般坚毅的眼神,卫曦感慨万千:“……殿下……已经放下的就应任由其去,您是神海蛟龙,乃属神族,就该潇洒一生,何苦执念至此!” 肃钰望着青允殿壁画上头戴玉冠的长发女子,道:“我欠帝国一个真正的王……” “殿下,当年女王一意孤行、致使六界不得安宁,让帝国百孔千疮,触怒了天神;而今民富国强,尧天舜日,四海升平,各界帝王均因您气度恢弘,善慈仁厚而与我天山重新交好,对于我们来说,您就是真正的王!” 肃钰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九天圣坛,轻叹一口气,“如若我是,那么王杖就不会在圣坛上沉睡了两千年,您也知道皇族法器被天神封印,只是安抚众生的说辞罢了。” 卫曦安慰道,“殿下又何须为此事忧心?依您的法力,自是用不着那王杖的。” “如若赤旋链没有选择叶刺,那么即便她破了九天困境,也不会成为护法,不是么?”肃钰微微笑道。 听到这里,卫曦眉头紧皱道:“说到我这个徒弟,您之前不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行踪,也未通知老夫去玄鸳,无非是怕老夫阻拦。” “即便我不告诉您,墨嫡也会告诉您。”肃钰嘴角依旧伴着浅浅的笑意。 “当时如若灵生玉就在魔梓焰手上,殿下会有何举措?” “借。” “如若他不肯呢?” 肃钰仰头长叹,“……那就暂时先委屈下那孩子了……” 卫曦不禁一震,严肃道:“……殿下,您当年心慈仁善致使女王自以为可以挑战神族;随后其被天神赐死,您用万年修为换她七魂六魄;现如今又不顾事态安危执意要取灵生玉……倘若您还当老夫是护法,就听我一句劝:切莫重蹈覆辙!”
肃钰缓缓走到卫曦面前,单膝下跪,庄重道:“护法放心,您在我心里不仅是帝国的护法,还是我最敬重的前辈。我肃钰可在此向您、向天神立誓:如若她再挑战乱,我便亲手将她推下神界墟明渊,魂裂魄碎,再无六道轮回。”
第20章茹佳公主
“梓焰,你不要再吃了!大家都看着你。”叶刺凑到魔梓焰耳边压低声音严肃道。 魔梓焰并未停下,头也不抬,嘴里鼓鼓的塞满了翠玉豆糕,左手拿着炭烤羊腿,右手拿着海参烩猪筋,面前是冷荤热肴一百八十六品,点心茶食七十四品,计肴馔二百六十品,菜点精美,均配粉彩万寿餐具、银器,富贵华丽,此为一宴。 此时不远处传膳的两位宫女窃窃私语道:“这贵客是何人,一顿进三宴,且杯盘皆空!御膳房这几天都累死了。” “可不是!他就不是人,是人早撑死了!” “所以是怪物咯?” “不然呢?” “可他就是常人模样,而且眉清目秀,生得甚是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每天这样吃,除了皇上,哪家人养得起?也不知道他娘怎么把他养大……” “你还真别说,这身打扮,非富即贵,说不定是西域哪国的皇子。” “哪有皇子出巡身边只带一个奴婢伺候的?” “你说他身边那束发女子?” “对,几日前跟他一起进的宫。” “我看她一身盔甲,肯定不是奴婢,而是贴身侍卫。” “侍卫……难道西域都是女人保护男人吗?” “不得知……” 见依旧劝不住魔梓焰,叶刺便作罢,不过心想这人间帝王还真是阔绰奢华,每天每顿几百道菜其实也就夹个几筷子,还都是太监喂到嘴里;所住的宫殿也是穷工极丽、气派非凡:那殿顶檀木作梁,范金为柱,白玉为地,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 云鹏皇帝位于大殿皇座上。 作为九州之主,当朝帝王,他十岁继位,执政已有三十五年;其身形并不高大,肤色偏黄,眼睛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缝,留着络腮胡。 虽贵为天子,但他并不骄纵蛮横,反而儒雅谦逊,细致周到。自打魔梓焰进宫以来他都亲自作陪,盛情款待;而且还协助叶刺将那米汤店所有伙计的底细悉数查清,只可惜并无可疑之处。 魔梓焰和四位皇子位于大殿次座。 大皇子云泽晗年方二八,二皇子云信一年方二四,三皇子云仲兴和四皇子云翰章均未满十八;而大殿中央设有百座招待文武百官。 今晚宴席乃为当朝第一位文武双状元而设。此人浙江人士,姓何,名潇彬,坐于首相之旁,眉目疏朗,一袭白衣,书生打扮,但腰悬长剑;他鼻梁挺拔、下巴稍尖,此时很认真的在听着宫廷乐曲,似乎话语不多。 “梓焰,吃的还合口味吗?”云鹏道。 魔梓焰一口吞下了一个蒸驼峰,道:“长安东西确实好吃!只不过就是要吃很多很多灵力才感觉恢复一点,很麻烦。” “哈哈,您尽管放开吃,寡人这儿不缺天下美食;过些天我再叫人送些云南的鲜花饼让您尝尝鲜。”云鹏笑呵呵道。 “有机会给你尝尝我玄鸳的生玄叶、倸逸石和水灵藻,包你吃一次数月不用吃饭。”魔梓焰边吃边说。 “哈哈,那乃寡人之幸!”云鹏摸了摸胡子。 除了帝王,一般的凡人并不知道有长安之外的世界存在,包括皇子在内。 四位皇子知道父王小心翼翼,每天均用国宴盛情款待的客人背景肯定非同一般,但当听到“灵力”这词时他们还是不由得有点吃惊,加之魔梓焰刚才还说了一些常人根本不吃的绿叶水藻,甚至石头让父王吃。 虽然满心疑虑,但是无论他们怎么问,云鹏都避而不答,且命令他们不能再提及与魔梓焰相关的事情,故现也只好作罢。 叶刺心想梓焰这家伙真是毫无戒备之心,不管是说话还是吃饭,均把自己不是人间生灵的事实暴露无遗;在米汤店的时候,难讲就是因为他使用了幻术变出了百灵鸟,才让对方锁定了目标。 虽然叶刺时刻注意着腰带上叶子的颜色,并未变色,但对方说不定又拿什么更高级的毒药来试探。于是她在魔梓焰耳边小声道:“既然长安食物对补充灵力作用不大,就别再吃了,难道你还想再中一次招?” 魔梓焰边吃边漫不经心道:“所以才直接来了皇宫放心吃啊,难道他们还敢毒皇帝不成。” “你忘了上次那个店小二并非幻术所变,而是被附身的吗?如果这次对方又附身到哪个御膳房的厨子,或者端菜的宫女身上,单独对你下手呢?”叶刺道。 “鬼王跟云鹏不是至交么?如若我死在这皇宫里,云鹏还脱得了干系么?满耳渴念还不踏平了这长安?长安生灵都死了他地鬼那么多魂灵上哪儿投胎?破坏了六界轮回,这责任他煌垒可担不起!”魔梓焰道。 “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另有他人……”叶刺思索道。 “即便是他人所为,骇殃池水总是他煌垒的机密要地吧?他若知情那他就是帮凶,若不知情则是他的疏漏才导致对方有机可趁……总而言之上次的事儿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待我吃饱喝足,直接去踏平他的地府!”魔梓焰咬牙切齿。 “梓焰你又冲动了……这些还是等拿到灵生玉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要多加小心。”叶刺道。 “我倒还希望多毒我几次。”魔梓焰说着大咬了一口猪肘子。 “对方知道骇殃池水杀不死你,定不会再用。”叶刺道。 “用更厉害的也不怕,只会让我变得更强!”魔梓焰说着又拿起了一个梅花包子塞嘴里。 “……”叶刺心想确实也是,要不是他第一次中毒后跟馨儿大战了一场,还给自己输了那么多的灵力,他吸走自己体内的毒恢复的应该比第一次快才对,不至于陷入沉睡…… 见叶刺并未立即搭话,魔梓焰吞下包子,打趣道:“没事儿,鸢儿不用担心,只要你不吃就行,等你饿了我就给你输灵力,嘻嘻!”说着转脸凑近叶刺的耳朵,“像上次那样。” 叶刺听后不觉一震,“不用了!”说完立刻站回了原位,只见魔梓焰一边坏笑一边继续吃。 “下一曲,杯中酒!”殿上传来宫仆之声。 此时群臣皆起,掌声雷动。 只见大殿门外走进来一位豆蔻女子,一袭粉衣,面容娇嫩,犹如百年一绽的睡莲;大大圆圆的眼睛,似千年沉淀的珍珠。 原来这“杯中酒”的弹奏者是云鹏唯一的女儿——茹佳公主。其曲艺甚是精湛,一曲杯中酒,时而嘈嘈如急雨,时而切切如私语,弦弦扣人心肺,声声动人情肠。一曲终了,她便展袖起舞,体态轻盈的她,舞姿如梦……那步伐雍容不迫,似飞翔,又似步行;像是来,又像是往。
此时叶刺肩上的百灵鸟不禁飞到她身旁盘旋共舞,众人眼前一亮,掌声四起,魔梓焰也闻声抬起了头。
可能是因为百灵鸟,她不禁朝着魔梓焰这边望了望,当四目相对时,她的眼神像是手触碰到了火焰一般,立刻收了回去。
叶刺总感觉这个茹佳公主很熟悉,仿佛认识了很久,但是确又从来没见过。
她,到底像谁呢?
第21章情生雨夜
夜色微凉,红烛摇曳,细雨横斜,窗外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叶刺躺在榻上,抱着青玉香枕,脑海里依旧是挥之不去的茹佳公主的模样。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人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于是便起身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轻身一跳坐在窗沿上,凝视窗外依旧摇曳的柳叶。 “鸢儿不睡觉发什么呆呢!?”此时不知哪儿传来了魔梓焰的声音。 叶刺吓了一跳,前后搜寻了好一会儿,但并未看到他的身影。 “你在哪儿?” “呵呵,在你身边。”此时声音离叶刺很近很近,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左肩被轻拍了一下,但周围仍空无一人! 叶刺顿时明白了,于是直接对准左前方来了个碎骨咒。 只听一声“哎呀!”魔梓焰骤然现了形,右手捂着胸口叫到:“居然偷袭我!?还下手这么狠!” “谁让你来吓我。”叶刺冷冷地说。 “哎呀呀好痛……”魔梓焰紧皱眉头,手捂得更紧了。 叶刺仰头看着天空,叹道:”行了别演了,这碎骨咒对你早就没用了,也就是能破除隐身术罢了。” 魔梓焰痛苦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对叶刺翻了个白眼,一跃也坐上了窗沿,“那不是人家见你无聊来跟你玩下?非但不领情还一出手就要杀我。” “若能杀得了便好,况且你不也一直希望这世上有人能杀你吗?”叶刺道。 魔梓焰突然认真起来,“如果有,你会希望我死吗?” 叶刺心里顿了顿,忙不紧不慢道:“如果真有,我会比较希望看到那个能杀你的人是谁。” “哈哈哈!我就知道鸢儿不舍得我死!”魔梓焰大笑道。 “……我有说过不舍得吗?”叶刺心想这家伙什么逻辑。 “你的心意我都懂……”魔梓焰笑着轻轻捏了捏叶刺的脸蛋。 叶刺瞪大了眼睛,忙把他的手拍开,大声道:“我现在真恨不得那个人现在就出现,当着我的面把你杀了!” “你舍不得……杀了我,谁帮你要灵生玉?”魔梓焰道。 叶刺心里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魔梓焰,他怎么知道?!难道自己身份和目的已经暴露了吗?! 魔梓焰眯起眼睛继续道:“怎么样?没想到吧,你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我不费力气就可以死死地记在脑海里呢。” “梓焰,我没听明白。”此时叶刺极力地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拼命在想到底是哪个动作、哪句话露出了破绽。 “从翰索湾结界见到雪琴,你就问及灵生玉;玄鸳塔内你的姊妹叶刺来访你甚至也不多寒暄一阵,而是想着尽快讨论出灵生玉的下落;方才大殿上我说要去找煌垒算账,你也是说先拿到灵生玉。”魔梓焰说着凑近叶刺,轻声道:“可见鸢儿有多想要那灵生玉啊!” 叶刺不寒而栗,“作为军师,我只是一心想找回本就属于我玄鸳的至宝,并未有二心。”她语气坚定,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哦?是吗?”魔梓焰神情复杂地看着此时的叶刺。 “难道梓焰你不想吗?而且那也是先王遗物。”叶刺道。 “说到我爹娘,他们就在我的身体里……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温度,比起这个,我还要那破石头干嘛。”魔梓焰道。 “可是你难道不想知道千年前灵生玉和汲魄为什么会下落不明,又是谁有能力从你娘身上抢走神器,翰索湾之战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都没有答案……我们只有先找到灵生玉,这一切谜题才能有索可依。”叶刺面不改色。 “我是很想知道,但我也知道如果仙冥不出兵,我爹娘就不会死。我本就是不死之身,即便没有灵生玉,只要我想,现在就能掀了那天帝的天庭!”魔梓焰斩钉截铁。 “……梓焰,你又……”不等叶刺说完,魔梓焰打断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冲动?鸢儿,如果我冲动,早就掀了,不会在长安等灵生玉出现。我等,是因为我知道你很想要,更是因为我知道有了它,即便有一天我不在,那骇殃池水也伤不了你,谁都伤不了你。” 听到这里,叶刺看着此时此刻的夜色下的梓焰,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问到:“所以梓焰,是不是当我们拿到了灵生玉,你便会将它送给我?” 魔梓焰轻轻地将叶刺鬓角些许零碎的头发拨到耳后,回答道:“嗯。” “那……如果送给我了,是不是……就完全属于我了?我……可以任意支配?”叶刺试探地问道。 魔梓焰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真的?这可是神器……没有条件吗?”叶刺将信将疑。 魔梓焰轻抚着叶刺的耳垂,”当然有。” 叶刺心想,果然……莫不是让我嫁给他吧……
“什么条件?”叶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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