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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志（第1页）

“哇，好凌厉的枪法。对了你还没和我说顾家呢？”姜余赞叹道。

敬游见姜余不知道顾氏，便开始卖弄起来，说道：“齐国有五姓最贵，分别是李，崔，王，郑，卢五姓，这五姓渊远流传，族中为官众多。”

“然后呢，这里面也没顾姓啊？”姜余有些疑惑。

“你别急啊，但是齐国立国也有五姓，顾，卢，王，张，杨五姓，这五姓分别对应顾吉平，卢庆之，王平，张鹏举，杨铭五位上云阁的功臣。其中建国功劳最大，境界最高的便是顾吉平，常使一柄长枪，名曰铁骑银枪，应该就是你看到的这柄，顾吉平凭着修为在当世可以称得上无敌，逢战必胜。纵然有些对手也都是我道盟前辈高人，基本不会插手尘世间的事务。”

敬游站起来继续说道：“顾吉平是历朝历代世修第一人，九境无为境的高人，那怕就是我道盟四派中也是百年少有。顾吉平凭着修为在当世可以称得上无敌，逢战必胜。纵然有些对手也都是我道盟前辈高人，基本不会插手尘世间的事务，也正是有了顾吉平的辅佐齐国太祖皇帝周泽才能最终问鼎天下。”

“然后呢？”姜余捧场道。

“最出名的还是顾吉平在秋枫关一战中，一人对战九位七境的高手并且统统斩杀，后来又率领虎豹骑千里奔袭掩杀，至此天下也就基本平定了，那时候的顾吉平才五十八岁，是当时最年青的八境。后来被封为齐国公，与国同号，千古只此一例。”

“原来如此，那顾承泽岂不是很有钱？”

“除此之外顾家还有一柄涯角枪，是齐国太祖的佩枪，之前当朝大将军顾知恩平定淮南反叛之后，世宗皇帝赏给顾家的。”

“淮南反叛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这就说来话长了。”

敬游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刻多钟，姜余这才大概明白，上上上一任皇帝惠宗本名周适，是当今天子周全的父亲。惠宗即位后励精图治，一心想要解决朝廷内门阀结党营私，朝廷外藩镇割据的局面。惠宗皇帝便开始着手解决门阀把持朝政的情况，于是便开始丈量土地，清算户口，拔擢寒门子弟。这一举动引起了门阀士族和地方士绅豪强的极大不满。

惠宗始安二年的一天夜里，世宗与惠宗在内宫饮酒，当夜便崩逝，原因据当夜太医的诊断是饮酒过度，突发头疾，才会暴崩宫中。惠宗皇帝即位才两年光景，正值壮年，并未立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为太子。

世家与周涑便以外有强敌，内有藩镇，立幼子为皇帝会导致主少国疑为理由剥夺了周全原本的皇帝之位。周涑在次日便继承了皇位，是为世宗章皇帝，年号天定。周全也因为是惠宗的唯一儿子的缘故被世宗皇帝所忌惮，软禁在了宫中。

世宗皇帝天定元年，淮南节度使崔定孝遥尊周全为帝，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公然反叛，朝野上下一片哗然。世宗皇帝当机立决，派冠军将军顾知恩前往讨伐。三个月后，顾知恩阵斩对方六境临渊境的大将军崔浩，并且在淮河一带大破淮南军。但是，藩镇割据从中宗朝至天定元年已经将近一甲子的时间，崔定孝损兵折将，却并未伤筋动骨。

世宗皇帝与淮南节度使结成姻亲，让长子周封娶了崔定孝的女儿崔徽，并且答应让崔定孝的儿子崔统来继承崔定孝的淮南节度使。其余藩镇看到实力强劲的淮南节度使都失败了，就收下了世宗皇帝赏赐的金银以及丝帛，宣誓效忠朝廷。

淮河之役后，顾知恩一月三迁，以而立之龄官至辅国大将军，授柱国。世宗皇帝讨平藩镇后以勾结外藩，阴谋叛乱的名义对前朝旧臣开始了清洗，驱逐寒族，大肆任用世家门阀子弟来稳固自己的权力，使得门阀势力比起前朝更盛。

“原来如此，那这顾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姜余感叹道。

“敬宽师弟，这些终究是俗事，我们修道之人当以出世为贵。”

“我不这么认为，我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像我这么穷的人家只能勉强活着。后来，我北上找我父亲，看见更多的是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家，吃草根，吃树皮，甚至还有吃人的。我们修道者有能力为什么不去扶危救困呢？”姜余不能接受敬游的言论，反驳道。

“修道之人修心为上，自然就要出世，在尘世中泡染一番，这辈子恐怕都再也无望逍遥。”

“逍遥不逍遥都是虚的，吃不吃得饱饭才是真的。”姜余再次反驳道。

“人各有志，师弟。但是我可要告诉你入世可比修道苦多了。”

“我不怕，我吃苦惯了。”姜余目光很坚定地说道。

姜余又说道：“就像以前我在山下的时候。”刚想说自己和师父在山下镇子外生活的事情，就发现好像不妥，改口道：“我家乡那边镇子上，酒馆的王二人家都说他是个傻子，可是老板依旧愿意接纳他。赵大娘虽然总是骂那些逃难的流民饿死鬼投胎，甚至说为什么这些人还没死，可依然愿意施舍他们一口吃食。修道很好，就是没有人气，我是个俗人，还是更喜欢和那些人呆在一起。”

话题聊到这儿明显就有些沉重了，敬游搬出了那句道玄祖师的至圣名言“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姜余摇了摇头，说道：“那只是那些人为富不仁罢了。如果一个富人或者官员有良心，我想时间饥馑就会少一分；十个富人或者官员有良心就会少十分；如果人人都有良心那么天下大同之日可待。”

敬游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姜余说得并没有错，济世救民才是道玄祖师的初衷，现在人人追求逍遥怎么不是一种舍本逐末呢？

在地上盘腿坐得时间久了，姜余有些腿麻，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师兄，可能你们很多人都是朱门大户出身的，我不是，我只是个农家出生的孩子。我虽然现在修道小有进步，衣食无忧，可是我一刻也不敢忘记那些人的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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