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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安南琐事三（第2页）

子夜，皓月当空，月光如银，安南府前门东厢房，一点灯光如豆。贴在窗纸上的一个人影，左右缓缓晃动不停，似乎誓把窗纸拂透才肯罢休……

是巧哥，他在房里踱步已经半个时辰了，千头万绪，他得理一理……

丑时，内院，西厢房，肃玉公主寝室响起窸窸窣窣细碎轻微的声音，接着是一个急促、焦灼、低沉的女声。

“水，水，媚娘，媚娘！哎哟……”

“公主，你醒了！”趴在碧纱橱上睡着了的媚娘惊醒过来，盯着肃玉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这，这是谁包扎的？”肃玉指着胸口的伤，目光凌厉，逼视着媚娘。烛光摇曳，映红了她的脸。

“还有谁？自然是神勇候了！”媚娘起身去倒茶水，“昨晚上可把神勇候累坏了！又是吸毒疗伤，又是拔箭敷药……”她语气夸张。

“吸毒？他如何吸？”肃玉脸像红透了的柿子。

“自然是用嘴了！”媚娘表情夸张。

“大胆媚娘！”肃玉一声呵斥，怒视着她。

“哎呦公主，侯爷吸毒时小的们都退下了，不是他吸谁吸呢？总不能那毒自个儿喷出来不是？”媚娘咚地跪下，瞅了瞅肃玉，撇撇嘴，“您就是掌嘴奴婢，奴婢也要说出实情。侯爷对公主的一片情意可不能就此湮没了！”

“什么情意？休得胡说！侯爷不过是治病救人罢了。况且医者眼里只有病与无病之分，从来就没有男女之分也。”肃玉沉着脸闷声教训起媚娘来。

“话虽如此，可公主，公主是没见着当时的情景。侯爷听说公主受伤，那个慌神啊，奴婢们从未见过也！”媚娘极尽夸大之词，“见到公主，眼睛都红了。公主胸口乌黑溃烂，奴婢斗胆说句犯上的话，奴婢见着都觉得甚为恶心，难为侯爷下得去嘴……”

“住嘴，不要再说了，退下！”肃玉摆摆手，神色似乎有些黯然神伤。

“公主，公主您想想，若不是对公主有情，侯爷何必亲自吸毒？哪怕叫上奴婢或随便叫个侍女也成啊！您再想想，这半个月，您行军打仗，出行逛街，侯爷哪次没有陪伴相护？他对您的一片痴心，昭然若知啊！只是公主您当局者迷！”

媚娘连珠炮似的一通发问，问得肃玉呆了一呆，她沉下脸，厉声斥责：““休得胡说，侯爷身边有仙师，他对仙师才是情深义重。”

“侯爷对仙师自然是情深意重，可依奴婢看来，那不过是姐弟之情！但凡男子对心爱之人的称呼皆是甜得发腻，何曾有过像侯爷对仙师这般恭敬唤姐的？”媚娘又惯常撇起她的两片薄嘴唇，很是不屑地说，“况且那个仙师虽说长得娇媚，可整日里男装打扮，没有一分女儿态，哪个男人会喜欢？再说他们若喜欢，为何不在一起？他们可是分房而居的！谁人不知？”

“大胆媚娘，竟敢窥探侯爷隐私，胡乱揣摩上意。”肃玉再次高声斥责，横眉竖眼瞪着媚娘，心里却是一阵欢喜：好个媚娘，平日里倒是小瞧了你，如此善解人意，聪明伶俐，甚好！”

肃玉心中夸着媚娘，但毕竟之前她们主仆关系并未亲密至心腹地步，故她面子上还是绷着。

她端着公主范，疾言厉色地说道：“本宫看在你素日小心谨慎，昨夜又辛勤伺候的份上饶了你这次，再敢妄论侯爷和仙师，小心本公主割了你的舌头！”

媚娘“喏”了一声退下，脸上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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