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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社队干部大胆实践县委书记集思广益（第1页）

1982年9月7日，星期二，晴

早饭后，9时7分，酉港公社党委会议室，召开公社干部座谈会。

周立民：这次主要来调查农村工作，目的是想制定出一个有科学依据的，能够让全县农民尽快致福的发展思路。今天主要想听听你们的经验。既然是调查研究，就想请大家谈。生产的情况不具体谈。主要就生产责任制，农业今后往哪里走，专业户、重点户怎么发展？应该解决一些什么问题？责任制上呢，我们想如何搞好干部的责任制，公社如何加强领导，都可以谈谈。我想时间安排上，今天搞一整天，晚上我们就过坡头去了。你们谈，我们也谈，就一个问题发表交换意见，统一了，又谈另一个问题。公社里，小刘是公社党委分管农业的副书记，你先谈吧。嗯。

刘进秋：我讲不好吔！我们公社的责任制走了蛮多弯路，从去年下半年才尝到一点甜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了生产责任制，我们的思想还跟不上，造成了盲目分组、分队。全社由200个生产队，变成了380个生产队，又还有明组暗队。这破坏了集体经济。去年4月20日左右，380个生产队中，就有160个生产队搞了责任制，双抢以后就搞了256个。觉得责任制是挖潜力，治穷病的好办法。去年的粮食生产比前年增产400多万斤。对今年如何完善责任制，没得经验。只晓得增了产。去年9月，县委扩大会议以后，特别是常德地区在汉寿召开了现场工作会议以后，我们行动起来了。根据县委统、专、包的思想，搞了，搞的结果还不错。这个，今年更说明问题罗。又获得了大丰收。去年油菜丰收，今年更丰收。粮食单产比去年增产了99斤。过去最差的凤鸣大队，无学校，无大队部，无广播。今年抓了统、专、包以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呢？今年比去年多插100亩田，亩产764斤，总产1331700斤，单产增209斤，总产增了421000斤。还有2000亩晚稻。有历年晚稻超早稻的经验。全年比去年增产100万斤。还有柳林大队，今年早稻亩产815斤，总产1345000斤。单产增218斤，总产增265000斤。这是尝到的甜头。

去年9月开始，公社花了两个月时间，组织了60人的工作队。按县委统、专、包的办法，同时我们还提出了两个问题，一是群众的负担，由于去年由队到组，又由组到队，集体经济搞空了。要如何减轻群众负担。公社主办党支部书记、骨干学习班时反复讨论，在精简干部上下决心。过去大队干部9人，减少到5人，生产队由386个，恢复到201个，生产队只确定一个队长，一个会计。例如大酉大队大、小队干部共补贴8800元，按每亩计算是4元，按每人计算是7.8元。今年，大酉大队干部由30多人，减少到了18人，加起来只有4780元，每亩2.2元，每人4.2元。减轻了群众负担。第二，大队事业人员，像民办教师，乡村医生，不能加重农民负担，而要从大队企事业收入中开支。我们在柳林大队搞了点，每亩负担在15元以下。二队、六队除了开支部分外，还分配给每个社员3元。三队除偿还了过去的老账外，还利用手扶拖拉机呀，渡船呀，这些收入用于办社员分配。我们根据柳林大队这个试点上取得的经验和做法，党委规定：亩平负担不能超过20元，最多的不能超过25元。公社压缩一切开支，重点在水电费上。电费每亩由去年的5.16元，压缩到4.50元。今年开春以后，抓计划生产。因为前两年搞组搞队，计划生产没有强调这么严重。一是抓了计划，二是抓了合同。当时全社有1000亩计划面积完不成，要种黄麻，苎麻，苎麻每亩可收入300元。连安大队就有100亩棉花面积完不成。种凉薯一亩可收入1000元。公社举办学习班，制订一些规章制度。在做好思想工作的前提下，采取三条措施：一是所有的旱地都种棉花，二是自留地种棉花，三是队屋台子种棉花。

周立民：你们去年冬里搞了合同的沙？

余进秋：搞了的。

刘进秋：他们翻版啦！不认账啦！

周立民：像马福喜这样的养鸭专业户，适当插点田就行了，不要规定他们种棉花。

刘进秋：生产队的田土过于分散，在群众要求的基础上，可以集中。

这时，会议室外面传来铲卵石的噪音。

余进秋说：要他们莫搞了，噪音刺耳朵，闹得听不见。

周立民说：算哒！让他们加劲搞几下。他们也有任务的，不完成拿不到工资。

公社党委秘书范孝举走出会议室，很快又回到了他的坐位上，外面铲卵石仍在进行，但噪音明显减弱了。

刘进秋：关于口粮田的处理，我们定的是干部，民办教师，都可以插口粮田。凤南大队第三生产队，200人，38户，退休干部1人，当兵3人，企事业7人，县广播站等国家职工3人，共涉及到16000斤粮食上交完不成。交粮的时候，群众算账，这14户人家这么多的上交粮，把大家吃了亏。我们统一规定，国家干部，工作人员，还有医务工作者，民办教师，都允许插口粮田。其余公社企事业人员，不给口粮田。大队党支部书记也要承包责任田，考虑到大队工作占用时间，比社员少承包百分之三十的面积。

对耕牛问题，我们还没有大面积提倡折价到户。因为耕牛折价到户后，所有权就是个人的了，他愿意让你耕，就让，他不愿意让你耕，你没有权利讲他。耕牛折价到户以后，5元一工，6元一工，付现钱，搞赊账，都有牛主说了算。所以，我主张耕牛不折价到户。

周立民：嗯！这是个问题，应该全面考虑。呃！你们几个支部书记讲讲看。

廖秀起（新正大队党支部书记）：我们大队讨论，耕牛不折价到户，还是由生产队统一管理。

周立民：耕牛喂养得怎么样啊？

廖秀起：耕牛喂养还是到户。大家出稻谷，出稻草，一户专养。

熊先祥（柳林大队党支部书记）：耕牛折价到户，社员们那里是通不过的。虽然大队可以规定每头牛承担哪些户的翻耕面积，但到了实施过程中，牛主与服务农户有亲有疏，跟他关系好的，放在前面翻耕，跟他关系差点的，有可能老是不安排翻耕。所以，我们采取的办法是将耕牛变卖到组，耕牛喂养到人，这与把耕牛分配到组比较起来，加强了责任性。

刘进秋：公社的规定，原则上折价到组，饲养到户。

郭目松（先福大队党支部书记）：我们大队搞的是折价到组，饲养到户。耕牛到户以后问题比较多，主要是使用方面的问题多。折价到组，联合使用。确定专人饲养和专人使用，如果耕牛因鼓胀病死亡，由饲养户赔偿，如果是其它疾病，就由组里负担百分之百的责任。

刘进秋：实践证明，轮养轮用的办法不太好。

周立民：耕牛负担耕地面积少的，到户没有问题。你要喊高价，你不给我耕，我去请其它的牛。这个不要紧呢！到组的，到户的，都可以的！不规定一个办法。

余进秋：利用三匹半马力的柴油机和上海东风二型的插秧机头子，自己车个皮带轮，做一只木船，挂用牛耕田的犁、耙、蒲滚，一个小时，做得出一头牛一天的工夫。有了这些办法，不要几年，耕牛就会被淘汰。

周立民：像牛庄大队，七里营大队，就不要搞承包到户了嘛。他们现在已经实行了专业户，达到了那种水平。这东西，要根据当地情况，因地适宜。

刘进秋：队屋如何处理？全社有300栋队屋，好的有三分之一，倒塌处理了的有三分之一。柳林大队的队屋，做了敬老院，把丧失了劳动能力的五保户，接到队屋里来养起。我们党委是这样定的。连友大队第二生产队和第三生产队的5个社员联合起来买了一部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一部收录两用机，一台三匹半马力的柴油发动机，每个晚上挨家挨户放电视，有偿服务，收5元一晚。牵头这事的社员叫孔凡青，除农忙、落雨以外，他一担担儿挑起跑。白天，那台发动机帮人抽水，那是另外收费。从1980年冬天干起，赚了不少钱。5人联合体人平不少于1000元。

周立民：这个好！你们要鼓励。接着，他对着公社的其他负责同志和四位大队党支部书记问道：你们认为呢？

大家回答：当然要得。

周立民：以后可以这样发展，搞机械的专门搞机械，搞农业的专门搞农业，各尽所能，各显其长。孔凡青他们还可以添置大一点的电视机嘛。群众欢迎，就可以搞。

刘章伟（连安大队党支部书记）：我们把队屋折价后，修一间可以容纳三五十人的会议室，兼做文化室，买一部电视机放在里面，供社员们收看电视。剩余的折价款用于安装电灯，维修学校，兴建群众福利事业。

陈福初：不要买电视机。

周立民：怎么不可以买电视机呢？交给专人保管，也可以售票嘛。文化事业很重要呢！这次党的十二大就强调了加强文化事业的重要性。

廖秀起：我们新正大队有九栋队屋，平均每栋队屋值3000元到4000元。卖给群众改建房子。过去老话讲，人撑撑儿，屋是人撑起的。如果房子没有人常住，腐烂起来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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