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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曲女城法会（第1页）

玄奘有感于张潮的妙论，忍不住赞叹：“善逝高论，发人深省！”

嗨！又收到表扬了，好烦躁哦，老是要被表扬，张潮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句：“也没什么，只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来空界也不能免俗。”

得！玄奘听了翻了个白眼，他觉得善逝好似在说明人人都有佛性，在强调佛性。可没想到善逝却是觉得佛也有人性，佛佛都有人性。两个观点大相径庭，但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却又都可解读出这两种意思来。修成佛后，佛还会有人的劣性嘛，玄奘旋即陷入了深思，道理上来讲，佛应该是解脱了，可是他自己也没成佛去过空界，说不准啊。善逝可是佛国下来的，他这么说应该有他的道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当然也会一念成人的嘛！罢罢罢，不去多想，先把这部心经翻译完了再说！

就这样，张潮在旁边，看着玄奘法师翻译他没背完的心经，果然后面法师译译改改最后的成品跟他背的是一模一样的。这让他不禁啧啧称奇，看着经典完成，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感动？激动？自豪？还是什么？他说不出。不过好在他收住了自己，没把玄奘这个活接下来，不然后世看到这个心经估计就是这么写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大唐善逝法师译”。不仅改变了历史，而且最要紧的是他可不想当和尚呢！

估计谁也不曾料想，流传巨广的巨著观音心经就在这么个情况下诞生了！

数日后，连深在王宫里的张潮都感受到了宫外那浓浓的节日气息，因为，王宫里面也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的，热闹的不行。曲女城法会，就在今天，开幕了！

一大早，张潮就被叫醒，强行被换了套新装，戴上了帽子，好在不是绿色的。因为吃不准到底用什么规格给张潮穿戴，戒日王就吩咐了给他一套一般贵族的服饰。印度尚白，其他颜色张潮又觉得看上去太张扬，一副富二代，大土豪的样子，就选了套白的。

穿好出来一看，嚯！发现玄奘也换了袈裟，不过不是中国一般和尚的那种，倒是比较像藏传佛教僧徒穿的。有种过年穿新衣服的感觉，这次大会规模算是空前的大，两位施主又是印度最有实力的。要说这是一次前后五百年最大的一次法会都不过分。

他跟玄奘先去跟戒日王等汇合，当他看到戒日王身边那位妙龄少女的时候一呆。半个多月不见，公主明显比之前丰润了不少，神采都不一样了，之前没仔细看还没发现原来公主长得挺好看的，现在这么一看，张潮倒是觉得盯着她看一眼就脸红心跳的蛮不好意思。水汪汪的大眼睛，肤色虽偏黑，小麦色，但在印度姑娘里已经显白了。猛地一看，突然让他想起后世看过的一部印度电影里的女主角，卡加艾嘉！

看了几眼，张潮就收回了目光，脸上微微有点发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盯着人家看太久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另一方面印月远远看到张潮他们走来的时候心就开始扑通扑通得跳的很明显。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红袍边上穿着白衫的就是张潮了，虽然穿着异国服饰，但是胜在脸白，干净秀气，再加上一身白衣，颇有出尘的味道。看的印月眼睛直闪光，当然张潮那几秒盯着她失态的样子也被她尽收眼底。女为悦己者容，能吸引到张潮的目光，她心里还是有点点小得意的。

话不多说，玄奘跟戒日王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就在戒日王的带领下出发了。几乘象舆缓缓起步，戒日的在最前面，紧跟着的是玄奘和张潮的，再后面的印月的，其余大臣乘坐马车随后。队伍先是在王宫里绕了一圈，一路撒花欢歌，再是走出宫门，沿着大街而行。

国中百姓每逢盛会也都喜庆不已，一个个穿着鲜艳，焚香沐浴，撒花扑粉。甚至有一撮撮人聚一起跳舞耍杂技。象舆行来，百姓也都夹道欢迎，还有直接扔花，撒粉撒上来的。起先张潮发现走哪都能看到路边一堆轻壮如狼般嚎叫，大力展现自我，就像进入了发情期一样，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听到有些大胆的，在叫“公主！公主！”，他才明白，原来一群雄的这么卖力，只为了吸引公主注意力啊！

大队伍浩浩汤汤，绕了大半个城才到了会场门口，鸠摩罗王和其他国王已经到了，在门口等待，有不少都是戒日王附庸国的国王，所以戒日对他们也不必很客气。赶紧下象，等着玄奘下来，然后托着玄奘的手，一路进了会场的大门，张潮就和印月跟在了后面。

会场是一个很大的露天会场，几个门都是只有框，由石头磊成，还做了不少装饰，显得古朴而又华丽。还没进去就能望见会场里面的模样，整个会场呈八边形，四周都是座位，正中央有块圆形空地，中间塑着个圆形的讲坛。估摸着能坐下数万人，后世的万人体育场比之都逊色不少。看来戒日王真的是花大功夫了。

一路走进去，里面已经坐满了不少人，应该都是各大教派的高手，比如印度教的，耆那教的，小乘佛教的，大乘佛教别的寺庙来的，还有一些外道，不少婆罗门。不远处张潮还认出了几个眼熟的，想来那些就都是那烂陀寺派来给玄奘助阵的。但是他也听到了不少人在背后悄悄非议，觉得戒日王这么庄重的迎接玄奘有点瞧不起别的教派的意思，也有听到不少大放厥词，说到时候要怎么怎么刁难玄奘的云云。

戒日王把玄奘送上了讲坛，张潮和一群国王站在边上，一群国王，是的，确实是一群国王。在戒日王为大会的开始做演讲的时候，张潮无聊的盯着讲坛发呆，一块一块的在数石砖，样式不错，应该八面都有着佛像，还雕有不少祥云，，菩提树之类。做工上乘，应该值不少钱，突然他就想着不知道这个会场后世有没有发现它的遗迹，不过就那烂陀寺发掘情况情况来看，还真不好说，很有可能就是被异族的铁蹄踏破而永远的埋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带着莫名的伤感，他环顾四周，能多看一眼是一眼！时光匆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光阴过客，这里的一切，看一眼就少一眼。一眼，是一个佛国圣教，香火鼎盛；再一眼，就看到了寺庙崩坏，大厦倾塌佛陀寂灭。一眼，是一个戒日王朝，蒸蒸日上；再一眼，就看了诸邦割据，外族铁骑纷至沓来。

思绪刚刚收回来，戒日王也刚好讲完，然后一堆国王就随着戒日王做到附近搭好的看台上，坐着看玄奘的辩经。惊动人心，紧张紧张，刺激刺激的辩经，就要开始！！！

玄奘先是坐在讲坛的一缘，接着他就抛出了自己的论点，一条条讲。戒日王这个时候就派了位官员，把法师的论点一句句抄录下来，张贴出去，意思是不仅是他邀请的各教派学者可以参与辩经，若是外面有百姓自认为能驳倒玄奘论点的，都可以进来辩论。

张潮对这些也不懂，把玄奘的东西也是有一条每一条的听着。突然，听到玄奘讲了一句话，可把他吓坏了。

按印度人民的传统，辩论是要有彩头的，往往输的人会割下舌头，或者直接服从，就此改换门庭，追随胜利的人，终生不能变节。不过具体情况要看辨主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玄奘一路西行，大大小小也辨过不少场，自然是对规则熟悉得不行，他就在他阐述完论点的时候，说出了他的彩头，十分坚决：

“如若有一人，能驳倒我上诉的任何一条论点，我，斩首相谢！”

这真的把张潮吓到了。他从没见过如此锋芒毕露的玄奘，印象中玄奘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和善可亲，什么时候这么激进了！不过他还是很清楚，这次肯定是没人能赢玄奘的，不然后世那还会有大唐三藏法师玄奘的名字！此时张潮再看着坛上的玄奘，就觉得他好似一颗经历万般磨砺后，被河水冲刷出来的玉石。光彩夺目，与众不同，却又德馨双修，给人以温润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一刹那一刹那的过去，整个会场突然陷入了沉静，时不时还能看到有不少人进来。有时候会在某个角落传来轻微的谈论声，但是就是还没有出现一个能上去跟玄奘对辨的。

一上午的精神头，很快被磨光了，就算是坐着，可是张潮也觉得要坐不住了。不过今天是第一天，怎么的也要给法师捧捧场，早退可是要不得！

过了一会，就到了饭点，整个会场，戒日王包饭！包饭！印度的土豪真会玩！张潮本来以为迪拜，阿拉伯那边的土豪在印象中已经是壕到不行，可是跟戒日王这么一比，那就都是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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